训话（1 / 2）

“哎呦喂，这王占民怎么地来了葵水了？哈哈哈，这还真有意思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，要我看就是报应。你瞧着王占民以前对自己家老婆拳打脚踢的，现在啊都是报应。这俗话说得好啊，自作孽不可活哦。”

“嘿，就是这个道理。不过这报纸还挺有意思的，写的和乡下常说的民间故事有的一拼。”

“老姐姐，你这话说的可有大问题。”张奶奶拎着报纸，指着上面的大标题道：“看着上面写的是什么。百姓报纸。百姓百姓，那就是咱自己个儿的事。当然要适合咱们看了，这就叫下里巴人，与民同乐。”

张奶奶别看年纪大了，精神饱满，说起话来语调高昂，中气十足。

这一句句的实打实的是在给百姓报纸打广告了。并且还十分有效。

自从第二期的报纸回来，每天傍晚都搬个小马扎坐在大院门口，一来一回的隔壁家属楼的老头老太太们都知道了有这么个报纸。又给郑念慈和张雨婷二人拉去了不少的订单。

张雨婷知道了自家奶奶的丰功伟绩，高兴得合不拢嘴，直拉着郑念慈念到。

没办法郑念慈只好许下诺言，等以后有机会了，就让张奶奶上一次她们的百姓报纸，还是头条。

可尽管张奶奶给力，但到了现在订阅半年期报纸的还是只有一百多户。

扩大知名度和订单量成了郑念慈最头疼的问题了。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在想：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百姓报纸一飞冲天呢？

结果就是上课的时候接连走神儿，在课堂上被系主任点名起来批评了一番。还提醒她下课的时候去办公室一趟。

扣扣扣扣——

“进来。”

“老师。”郑念慈弯腰鞠躬，颔首走了进来，在系主任面前站定。

系主任觑向她，顿了顿，然后又继续忙自己手头的工作。办公室里剩下的一众老师，眼观鼻鼻观心，默默不语。

郑念慈无奈，一个人直立，静静等待系主任的审判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九到郑念慈以为系主任都要把自己忘了的时候，却听他道：“行了，还站着干嘛，还不过来坐下。”

郑念慈回过神来，抬头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，下午五点半了，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。

现在办公室里大部分的老师都已经走了。

郑念慈踱步过去，不安的在系主任的面前坐下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学校里的老师她都不怕，可唯独怕系主任。总觉得他一双眼睛，能把人看的明明白白，使自己无处遁形。

“报纸做的怎么样了？”系主任一边翻看自己手里的东西，一边问她。

余光扫过去，郑念慈发现那就是自己弄的“百姓报纸”。

想到之前去系主任家“谈心”，然后表明自己的雄心壮志，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和赞许。郑念慈心里就觉得有些感慨。现在听到这个问题，言笑晏晏的说起最新的成绩来。

“挺不错的。现在稳定的客户有一百多个了，收到的反馈也很好。报亭那边也有卖，但是具体的销量还没去看过，不清楚卖了多少。”

系主任垂着眼，郑念慈搞不懂他的态度。接着说起自己在出版的时候遇到的趣事和小问题还插科打诨。

结果越说越从善如流，越来越兴奋。沉浸在自己的事业和想象中得意的微笑。

“咳咳。”系主任出声提醒，神色平静道：“还可以。你很有天赋。”

“谢谢老师夸奖！”郑念慈大喜。

这还是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夸奖，还是德高望重的前辈的称赞，怎么能不让人兴奋呢。

“你还挺高兴。”

“额……”郑念慈愕然无言。怎么回事？

明明系主任说的是肯定句，但听起来却是反问句，还是带了一丝丝的不满在扣问自己。

“你现在才上大一，大一的新生干出这么多事，我能说你是聪明呢还是愚蠢呢？”系主任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，睨向郑念慈。

他的声音极其低沉，似无波无澜，又似压抑着什么。“现在做的好能怎么样，你是在证明什么么？做人做事急于求成的后果，不用我说吧。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象得到才是。还是说被成功冲昏了头脑，忘了自己是谁。”

郑念慈：“……”

一时之间，如鲠在喉、如芒刺背。郑念慈低下了头，手指纠缠，双膝并拢，出神的看着地板上的缝隙。

这一场谈话，在郑念慈的无言中很快就结束了。

等到她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值傍晚，六点十分。夕阳西下，大片的火烧云滚滚而来，艳丽绚烂的席卷了整个天空。看似来势汹汹却又预示着昙花一现的短暂停留。

等大约三十分钟过后，什么也不剩下，还是那个天空，还是以前的那些白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