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9 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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徽柔失魂落魄的出宫回到了公主府,见她这般模样怀吉吓到了,没听到宫里传来什么消息,不知徽柔是怎么了。怀吉接徽柔回到房里,嘱咐嘉庆子守着,给徽柔倒了杯茶水,柔声问:“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。”徽柔怔怔的看向怀吉,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,她一把抱住怀吉,埋首在他脖颈失声痛哭。

“爹爹也不想让你们母子分离,可是、可是爹爹实在没办法了。你回去好好想想,爹爹等你的答复。”赵祯对徽柔说了许多。虽说当初徽柔那么执着的想要个孩子,是为了给爹爹一个选择,一条退路,她不愿看到爹爹无力的被有意皇位的王爷逼迫,被心系天下的群臣逼迫,每当提起立储就是一次一次的在提醒爹爹他膝下无子,他后继无人。

还记得爹爹驾崩的时候,哪怕是她因为与怀吉分离而浑浑噩噩,她到现在也都记得爹爹临终时心力交瘁,无能为力的的样子,徽柔从未见过爹爹那般模样,她也不想再见到。赵宗实即位不久后,就尊称自己父亲为皇考,是因为爹爹认他为子他才当上官家的,他如何对的起爹爹。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,反对声音也大不过皇权,嬢嬢最后也妥协了,只可惜她当时困于李府,无法为爹爹讨一个公道。

无法否认她生下来哥儿,就是怕事态又发展到这一步,可是真当爹爹提出了这件事,徽柔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,那是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,母子连心她怎么舍得呀。徽柔抱着怀吉哭了许久,抽噎着轻声说:“爹爹想立来哥儿为储。”怀吉抚慰徽柔的手一下子僵住,那看似至高无上的位子是多么的难坐,跟在官家身边的他非常清楚。

“你是怎么想的?你可,舍得?”怀吉抚着徽柔的背问道。徽柔沉默了片刻,哑着嗓子说:“我舍不得来哥儿,可我也舍不得爹爹。”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,父亲和儿子徽柔不知道怎么选择。怀吉思索了片刻“不如听听来哥儿的意思吧。”怀吉扶起徽柔,看着茫然失神的她说:“来哥儿是个聪明的孩子,听听来哥儿怎么说吧。”徽柔看着怀吉坚定的目光,点点头,“来哥儿呢?”“驸马带来哥儿和明哥儿出去玩了。”怀吉将茶水递到徽柔面前,“喝点水,想想怎么同来哥儿讲。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该回来了,我去门口候着,带来哥儿过来。”徽柔摩挲着茶碗,思索着怎么和来哥儿解释这些事,怀吉默不作声的退出去,嘱咐嘉庆子照顾好公主。路上怀吉想着这件事,来哥儿作为外孙立储,史无前例的事,官家公主来哥儿都要承受不小的压力。

站在门前怀吉还一直在想此事,车架停在门前张应景唤他,他才回过神来,走到马车前接来哥儿。“给驸马请安。”才说了一句来哥儿就揭开车帘,看到真的是怀吉,便冲他伸手:“孩儿先行告退。”来哥儿没有看曹评,趴到怀吉的怀里一句话都不再说。怀吉感觉到来哥儿不开心,抱着来哥儿向驸马行礼告退:“公主从宫中回来便等着见小主子,请驸马谅解,臣告退。”

曹评知道今日来哥儿定是不开心了,“来哥儿先去见公主吧,晚点爹爹再去看你。”来哥儿还是一言不发,没听见似的。“小主子玩累了睡着了,臣先带他回去,还请驸马准许。”怀吉感觉到来哥儿攥住了他的衣衫,出声解除尴尬。曹评不想理会怀吉,但来哥儿不出声,他也无法便叫怀吉离开了。

怀吉没有问来哥儿怎么了,抱着他捡小路往公主院子走去,张应景跟在一旁不敢出声,怀吉轻柔的拍着来哥儿的背,这无声的温柔与疼爱让来哥儿忍不住倾诉:“放风筝时弟弟摔倒了,爹爹跑去扶弟弟,风筝飞走了。”简单的几句话,怀吉听了便明白了症结所在,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围着来哥儿转的,他本就对曹评充满孺慕之情,今日被爹爹抛下定是伤了心的。

“你还有娘亲和祖父祖母,有时,要多看看自己拥有的。”怀吉身份尴尬不知该怎么安慰来哥儿,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是自己让他的爹爹娘亲变得形同陌路,不知道他会不会恨自己,怀吉稳稳的抱着来哥儿,感受着此时他的依赖,心底却有些害怕。“要是爹爹和怀吉一样就好了。”来哥儿低语,怀吉脚步微顿,瞬间恢复如常,他带着来哥儿洗漱,哄着他入睡了。

在来哥儿院门口怀吉碰见了曹评,“给驸马请安,小主子已经睡下了。”怀吉上前向曹评行礼。“不是说徽柔等着见来哥儿么?”曹评问到并没有正眼瞧怀吉。“臣见小主子累极了,便先送小主子回来休息了。”曹评听到怀吉的回答,目光冰冷的看向他,“梁先生受宠,便不将主子的吩咐当回事了。”怀吉保持行礼的姿势答:“臣不敢。”

曹评冷笑一声走到怀吉身旁:“这公主府里还有梁先生不敢的事情。”讥讽的看着这个低贱的宦官,“梁先生这伺候人的功夫,要不是少点什么,我这驸马怕是都要退位让贤了。”曹评不想和怀吉说话,他的存在已经让自己面目无光了,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拉进的父子关系,经过今日又降到了冰点,曹评怒不可遏的想,要是没有这个贱奴,自己与徽柔来哥儿会是多么和睦美满的一家。

“驸马慎言。”只要不涉及公主,曹评对自己的讥讽他都可以不当一回事,怀吉抬头看着发怒的曹评。“慎言,我这驸马还要被你一个奴才指教,真是天大的笑话,你是真当公主护着你,我便不能把你怎样了是吧。”曹评控制不住自己,直视着怀吉的目光,“跪下。”怀吉跪下却依旧直视曹评:“还请驸马慎言,不要损毁公主清誉。”曹评忍不住发笑:“损毁公主清誉的究竟是我,还是你这个媚主的小人,你自己心里该有数才是。”
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徽柔等不到怀吉,又下人说怀吉带来哥儿回院子休息了,便带人来一探究竟,走过来便看见怀吉跪在曹评面前。这些年徽柔与怀吉一直心照不宣的让怀吉避开曹评,怀吉是因为觉得愧对曹评,觉得是他破坏了公主与驸马的感情;曹评虽然一直表现的不在意,可徽柔还是注意到了曹评看向怀吉那视如草芥的目光,她生怕曹评会对怀吉不利。

曹评回首看到徽柔,更是忍不住大声讥讽怀吉:“梁先生当真是公主身边的第一人,公主还真是护你护的紧,我这驸马也是自愧不如。”徽柔走过来便听到曹评的话,她真想直接告诉曹评她就是喜欢怀吉,爱怀吉,可理智提醒她,她不能。“驸马今日累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徽柔冷冷的看向曹评。

看到徽柔有些嫌恶的目光,曹评心头一痛,深深的望向徽柔想看看她眼底对他还有没有情谊,可是他却发现徽柔心疼的看着跪着的怀吉的目光,曹评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拂袖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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