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0 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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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丹姝试探过徽柔之后,双方心照不宣的和睦相处起来,先帝崩逝时间不长,官家又是年幼,本就是人心浮动的时期,同是官家的近亲定是要同气连枝,安稳朝政人心才是。徽柔在宫中每日里跟着苗太后礼佛,帮衬着处理些宫务,主要是悉心照料宗元的饮食起居,陪他面对失去至亲之后接踵而来的变化;曹太后打理朝政,处理政务,闲暇时与曹评一起教导宗元,指导他的学业。一时间朝堂、后宫微妙的平衡起来。

曹太后与徽柔心知肚明:宗元年仅七岁登上帝位,朝政全都要依靠太后处理,曹家在朝中扶持,徽柔自知她没有打理朝政的才能,那些宗室大臣也不会臣服于一个只有先帝宠爱的公主;宗元失去了先帝的保护和教导,懵懵懂懂坐上了皇位,不论他说与不说,无措与惶恐曹太后也都看在眼里,她无法替代徽柔给年幼的宗元安全感和心理上的慰藉。

时间在孩子身上的痕迹最是明显,转眼间过了十二岁生辰的宗元已经颇具帝王之相,行为处事颇能看出几分先帝的仁善之风,但也有几分曹太后将门之家的坚毅果决。负责教导辅政的大臣们皆是对官家充满了信心,曹太后也是十分欣慰,看着官家在政事上能举一反三,渐渐的有自己想法,有时甚至能提出些她都没想到的事情,她满怀欣慰,也更为用心的教导官家。

先帝的旨意是太后于官家十四岁还政于官家,此时距离官家亲政就只剩两年了,都说成家立业,值此之际官家的婚事自然而然的被提上了议程。此事一经提出,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巨石,瞬间波澜四起,人心浮动。官家有太后保驾护航,又颇具明君之风,帝位自是稳固无虞,那么皇后和后宫的嫔妃自然成了至关重要的位子。毕竟什么能比得上姻亲更让人安心呢,官家少年意气,若是自己女儿能得官家欢心,那可是天大的好事。

下朝后,曹太后看着清隽挺拔的宗元,也不禁感叹:“整日看着官家,还觉得官家是个孩子,今日听大臣们提起成婚,哀家这才想起官家也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了。”看着少年意气风发,生机勃勃的官家,丹姝发自内心的笑了,“这是你的人生大事,官家可有什么想法?”政事上从不曾语塞的宗元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想了想说道:“儿臣还年幼,只想专心跟着大娘娘学习处理政务。”

曹太后看见官家不自然的回答笑了起来:“自然还是得继续学习处理政务,可你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。立后事关国本,不是一下子能决定的,先着人将家世年纪都合适的女孩子挑出来,到时候咱们再细细挑选。”曹太后知道官家对成婚一无所知,便安排了起来,这事情她也得仔细思量。宗元见状便应了下来,又与太后商量了一些政事,便带着张应景离开了。

回自己殿里的路上,宗元不经意又有些清冷的问:“你说成婚有什么意思。”张应景不懂他为何突然发问,想了想回答说:“官家成了婚自然就知晓了,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幸事之一呢。”瞧见官家脸上平静无波,张应景小心翼翼的又说道:“官家,好似不是很有兴致。”宗元想了想徽柔和曹评,并没有回答张应景的问题,只说:“一切自有太后和大臣们张罗,朕等着就是了,回宫处理政事吧,晚上还要去姐姐那里用膳,别叫她等久了。”

宫中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徽柔,一夕之间官家成婚立后之事传遍了宫里宫外。百姓们自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,只想着官家大婚亲政后,大宋会是怎样的新局面。“曹家怕也是有意后位的。”此事关系重大怀吉不放心他人,趁官家去太后那,亲自来对徽柔说,“公主对官家的婚事怎么看。”徽柔沉思了许久,面色凝重地说:“曹家本就是功勋之家,太后、官家又都是曹家的血脉,在世家中已是显赫之极,不需要后位增添荣光了。”

怀吉给徽柔斟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,沉声说“这是公主的想法,现在显赫之极,自然盼着能一直显赫下去。就放在眼前、唾手可得的机会,没有人会任它溜走的。”怀吉一直伴在官家身边,看事情自是比全然不懂朝政的徽柔远些。看着听了他的话,表情凝重的徽柔,怀吉轻笑了一声:“不管谁家女当皇后都不会太大的影响,用不着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。”

听见怀吉打趣的话,徽柔瞪他了一眼,见到怀吉的喜悦被愁绪所替代。徽柔知道若不是有什么大事,怀吉是不会轻易来见她的,这些年怀吉极力避嫌,从不与她和曹评出现在同一场合,也不随着宗元在外行走,只是默默的替她守着宗元,守在宗元的书房和寝殿。“怕旁人会错意,我亲自走一趟才安心,若是曹家女不行,咱们也要早做准备。”怀吉看着徽柔,不想错过她的表情,只看见她的眉头愈发紧锁,怀吉知道心中猜测的最坏局面还是要发生了。

宗元并不上心此事,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意。午后曹评便进宫面见太后,商谈官家成婚一事。“进宫侍奉哀家,这关头打着哀家的旗号把嫡女送进宫,家里这算盘打的,将其他人都当傻子不成。”曹太后不悦的看着曹评,这些年大权在握她已经很少这么明线的动气了。年近而立的曹评在太后的不悦之下,面色不改的沉稳回答:“太后即将要还政于官家,后宫之中苗太后打理已久又占着名分,徽柔是官家生母占着情分,我虽也占着生父情分,可到底是男子,又隔着宫墙,与徽柔在宗元心中的分量比不得,皇后若是再与太后不同心。。。曹家可是插手不到后宫之中。”

官家没有记在自己名下,是曹丹姝一直的心结,每每看到官家的聪慧有礼、进退有度,曹丹姝就越发遗憾,怪先帝丝毫不顾念自己,也害怕自己这么用心的教导官家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全为他人作嫁衣裳。此时被曹评挑明了她一直隐隐担心的事情,曹丹姝有些失态的问:“曹家是担心哀家晚景凄凉,还是担心家族权势不复。”

面对太后的嘲讽曹评丝毫不慌乱,面带微笑的说:“家族自是替姑姑着想的,与其到时候事不由人,不如早做打算,不知姑姑意下如何,不过一切还是全凭姑姑做主。”曹太后冷静了下来,看着曹评想了许久说:“不用进宫侍奉哀家了,平白跌了曹家女孩的份,哀家自有安排,叫家里的姑娘们好好准备便是了。”

曹评起身行礼应声,又说道:“侄儿不便直接参与此事,一切便全凭姑姑周旋。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太后宫中,看着万里无云的艳阳天,喃喃自语:“多好的天啊,可惜还是要变天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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