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他下限深不可测(二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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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安万万没想到这个传说中英明神武、铁血狠辣的大周景帝是这样一个画风。

她整个人都木了,以至于皇帝揽着她走几步的时候都是飘着的,完全没反应过来。

直到看见重重帷帐半遮下越来越近的床,乔安猛地惊醒,站在那里不动了。

皇帝揽着她的肩膀还要往前走,没走动。

皇帝低头看她。

乔安是个怂货,怂到即使是反抗也不敢义正言辞地正面斗争,而是自己闷不吭声木头似的死死戳在那儿,低着头盯着地板,慢吞吞地装死。

一看见她这模样,就让皇帝想起自己秋猎时遇到过的,那头遇到危险就把自己脑袋埋土里装死的傻狍子。

皇帝忍不住偏过头去,抵拳在唇边,无声地笑。

这么多年,什么都给忘了,这个倒是一点没变。

乔安盯着地砖上的花纹,特别认真地想,嗯,她这样,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,皇帝肯定明白了吧。

他堂堂一个皇帝,被忤逆了很大可能拂袖就走,但是再生气应该也不至于强求女孩子...

“啊!”

乔安突然身下一轻,皇帝把她打横抱起,大步就跨上几层小阶,俯下身,把乔安放到床边坐下。

乔安全身僵硬,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,姿势前倾,像是随时要夺路而逃。

皇帝像是没看出她的异样,撩了撩袍角,很自然地就坐到她旁边,垂下的手臂几乎贴着她。

乔安悄悄往旁边蹭了蹭,半响又蹭了蹭。

皇帝突然瞥了她一眼,唇角忽地一翘,乔安顿生不详之感。

只见他身子也跟着往她那边一挪,转眼乔安好不容易蹭出来的空隙又被填得满满当当。

乔安:“...”

皇帝看着乔安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,乐不可支,长长的手臂一伸,从背后绕过搭在她肩膀上,看上去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。

“皇后为什么对朕这么冷淡。”

皇帝笑得春风般和煦,脸颊若有若无在她盘起的鬓发上蹭了一下,也不敢过分,就轻声说:“朕可是好想你啊。”

乔安能说什么,她无言以对。

她只能倔强地祭出自己最后的武器:“哎呦,我头疼...”

皇帝关切说:“哪里疼?”

乔安捂着额角做虚弱状:“疼,这里疼,在水下磕着了。”

皇帝贴近仔细看了看:“朕瞧着没事儿啊,连红印都没有。”

乔安卡了一下,立刻说:“大概是淤血化进脑子里了,红在里头,外面看不见,但是里面很严重。”

“...”皇帝舔了舔后牙:“朕只听说过脑子进水,还没见过脑子进血的。”

乔安心想,这算什么,只要能让她摆脱这个奇葩皇帝,让她脑子进浆糊她都乐意。

皇帝觉得她也是很认真在找借口了,好歹是自己的皇后,自己还是得给她点面子的。

他于是对着阶下的刘太医招招手:“来,快给皇后看看。”

刘太医低眉顺眼地走过来,皇帝闲闲说:“皇后脑子进血了,你看看,怎么给弄出来。”

刘太医:...这真是很有想法了。

刘太医一本正经给乔安摸了脉,又在她额角认认真真看了一圈,最后严肃拱手:“陛下,臣以为,娘娘头痛,很可能是头内淤血滞涩。”

乔安舒了口气:竟然真有这种疼法,真是机智如她。

皇帝好整以暇:“那该怎么办?”

刘太医恭敬说:“要疏通淤血,自当放血,要放血,当以针灸为佳。”

“...”乔安表情渐渐惊恐。

为什么转了一圈,还是要针灸?

你们古代除了拿针,就没点别的医疗手段了吗?

皇帝也皱眉:“就没别的方法了吗?”

乔安眼前一亮,刘太医刚要说话,皇帝已经自顾自地说:“针灸多疼啊,那么粗的针,扎在穴位上,得扎进好几寸深,那血啊,咕嘟嘟地往外冒,这儿也冒那儿也冒,没一会儿都淌成小溪了。”

乔安:“...”

刘太医:“...”

刘太医:您说的不是针灸,您说的那是杀猪。

刘太医碍于皇威,忍气吞声不敢吭声,皇帝忧心地问乔安:“皇后,你真的要扎针吗?朕怕给你疼坏了。”

“...嗝。”乔安被吓得生生打出一个嗝,连连摆手:“不扎了不扎了。”

皇帝又犹豫:“不扎针,血放不出来,皇后不是又得头疼吗?算了,忍一时之痛,要不然还是...”

“不疼了!”

乔安做惊喜状:“嗳,我这个头,又突然不疼了。”

皇帝笑眯眯:“朕一让你扎针,你就不疼了?这么巧的?”

“呃...这个...”

乔安灵机一动,满满求生欲地说:“一定是陛下来了,被陛下身上浓厚的龙气一冲,我头上的淤血就化开了,就自己好了。”

皇帝长长“哦”了一声:“原来如此?”

乔安用力点头,还使劲儿吹彩虹屁:“就是这样!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龙马精神龙精虎状龙...”

“——既然朕身上的龙气能福泽皇后,那朕绝不能小气。”

皇帝突然把她推倒在床上,一脸慷慨就义:“来,皇后,朕来好好福泽福泽你。”

乔安:“!!!”

乔安猝不及防倒在床上,听到这话,差点没蹦起来。

忍无可忍,真的忍无可忍。

乔安鼓足勇气坐起来,刚要张嘴把话说清楚,迎面就扑来一个被子。

皇帝按着乔安的肩膀,压着她重新躺回去,把被子盖到她胸口,又轻轻压了压被角。

“好了,不逗你了。”

皇帝低低笑:“伤风就要多休息,好好睡觉吧。”

“...”乔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,还没回过神来。

皇帝看得失笑,伸手过去在她脑门点了点,语气调侃:“还不睡?要不要朕进去给你暖暖被窝?”

不!被窝可消受不起!

乔安警惕地瞅了他一眼,拽着被角往上,遮住自己的小半张脸,瞬间闭眼。

她强迫自己赶快睡着,但是这不争气的脑子就该死的特别清醒,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注视久久凝在自己脸上。

乔安躺那儿挺尸,躺得后背都麻了,特别想翻身,但是又不敢翻,强挺着装死。

又过了好一会儿,她真的挺不住了,悄悄睁开眼。

皇帝还坐在床沿,修长的身形,背脊笔挺,明黄色的龙袍纹路华贵威仪,斑驳摇曳的烛火给他半身打上了一层阴影,衬得他冷峻幽沉的眉目晦涩莫测。

乔安一睁眼,皇帝就注意到了。

她揪着被角,遮着半张脸,额角竖着几根呆毛,小眼神特别纠结地瞅着他。

皇帝一下子就笑了。

这一笑,他身上那种近乎凝滞的幽暗和冷沉,就像被明亮阳光刺破的冰冷天幕,瞬间雨霁天晴、云霞明媚。

他慢慢俯下身,冠冕华贵的流珠垂在她眼前,淡金色的帷帐纱帘被晚风浮动,轻轻拂过他的脸颊,他含笑的眸子看着她,眼神温柔得不像话。

他用说小话的口气,小声地对她说:“皇后是不是睡不着,想让朕给你暖床啊?”

“...”乔安木着脸:“陛下,不早了,您要不也回去睡吧。”

皇帝撑着脸,懒洋洋拨弄了一下她的被角:“朕都来了皇后宫里,怎么还能回去睡呢,那不是让人看皇后的笑话吗。”

乔安心想,他尽管走,随便大家都来笑话她,可劲儿笑话她,千万别客气。

皇帝开心说:“要不朕还是和皇后一起睡吧。”

乔安立刻要掀被子:“陛下,我床不要了给您睡。”大不了她外头睡地板去!

“行了行了。”

皇帝笑得快活极了,按着被子又把她压下去:“你就老实睡吧,朕就是来看看你,再待一会儿,等夜深了还得回宣政殿看折子去。”

乔安咂舌,当皇帝这么累,深更半夜还得继续加班干活。

不过只要人走了就行,乔安欢快地建议:“那您别等了,现在就回去吧,早批完早睡觉。”

皇帝呵呵:“皇后话这么多,看来还挺有精力啊,要不起来,咱们再聊会儿天。”

乔安瞬间憋了声,半响小声嘀咕:“..您在这儿坐着,我睡不着。”

“你睡你的,朕坐朕的,怎么睡不着?”

皇帝伸了伸大长腿,懒洋洋说:“朕看你还是不困,来,起来,咱们秉烛夜谈,准保给你谈困了。”

乔安:“...”

这皇帝真的太骚了,太骚了。

乔安服了,真心实意地服了。

她果断结束对话,翻了个身,背对着皇帝,捂着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:爱咋咋地,她不伺候了!

皇帝撑着腿,饶有兴致看着乔安包得像条蚕蛹似的拱来拱去,拱着拱着,就没动静了。

他又等了一会儿慢慢探手过来,把被角折下来一点,露出一张晕红的小脸蛋,她闭着眼,小嘴微张着,竟是已经睡熟了。

皇帝莞尔。

这小傻子。

他给她把被角往下轻轻拽了下来,把脸和脖子露出来,免得晚上睡熟了闷着,又把乱七八糟的被角掖了掖。

做完这一切,他就坐在那里,垂着眸子,静静看着她酣甜的小脸,好半响,低低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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