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三司会审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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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德二十五年冬月,皇太后薨,建德帝召于正殿设几筵,自亲王以下骑都尉以上及公主、命妇等咸集。

摄政王属丧仪官,截发成服,日尚三食,王公大臣每日二次轮流哭临。举国上下二十七日内停止娶嫁、辍音乐,军民摘冠缨,命妇去装饰。

四日后入值官员摘冠缨,服缟素;五日颁诏,文武百官皆素服泣迎,入公署三跪九拜,朝夕哭临,军民男女皆素服。

此番事了,皇帝哀痛之余,念及朝政,着三司审理定山王收受贿赂一案,摄政王主审,三司会审,于刑部大堂开衙。

一早,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位大佬端坐堂前,摄政王居于上位,冷然的俯看堂下的赤炎天傲。

赤炎天傲姿态闲适,并无半分焦躁,今日他穿了亲王服饰,一派华光宝气,仪态威严。

周边的一应官儿们,有的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,有的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,一众人各自打着如意算盘,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
摄政王观此情景,清了清嗓子说道:“天傲,你是陛下钦定的人选,赴南岭处置密谍一案,这个案子办的漂亮,陛下也给了你嘉赏,为何你在返京途中,大肆收受贿赂,拉拢官员,你可知罪?”

一干小官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,这案子还没有审,定罪的帽子已经扣下,不知那定山王如何应对。

谁也没想到,赤炎天傲噗通一声,向着金銮的方向跪拜下去,说道:“儿臣忝为钦差,纵然南岭密谍案受到父皇嘉赏,但却发现,南岭官场,竟然买官卖官、苛待百姓、征收重税、结党营私、草菅人命,如对此知而不报,便是儿臣的罪。故而在儿臣返回帝京途中,假意招揽收受贿赂,实则将一干送礼名录记录在案,所得贿银已经上缴国库,用于治理南岭水患。”

“但此事未及提前奏请父皇,错在臣一身,只是父皇春秋已高,若因此伤及龙体,儿臣百死莫赎,但求父皇珍重己身,那便是儿臣和这天下百姓的福祉了。”说完,赤炎天傲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。

三位大佬对望一眼,在各自的眼神中,都发现了危险的信号。程昱飞微微缕了缕胡须,瞟了瞟自己手中的文书。

摄政王说道:“你的话,本王定会转告陛下,只是你说的已将贿银上缴了国库,此事为何本王代理朝政之时,都不曾知晓?”

“皇叔为何不知晓,当问问皇叔自己。”赤炎天傲意味深长的说。

“你——你这是狡辩,什么假意招揽,送到御前告你贪婪受贿的折子,足足二十几本,难道本本都是他们诬告吗?”摄政王大声质问。

“皇叔也不必着急,我这里有一本名录,是下面那些大员,送给我的礼物清单,我也私下调查过了,这上面送的东西,没有哪个大员是凭着他们的俸禄就可以送的起的!”赤炎天傲从袖中拿出一本名册,示意堂前文官呈送上去。

赤炎长恨没想到,会冒出一本名册,虽然早就怀疑赤炎天傲是有心为之,但这其中牵扯出来的大员,整整占了大楚朝堂的半壁江山,他要干什么,是要清洗异己吗,他就不怕朝中大乱?

看摄政王出神的盯着那本名册,赤炎道:“本王不在京的日子,听说户部政务纷乱,该拨的银子拨不出来,却不知道晋城的瘟疫、文水的洪灾、桐城的虫祸、西海的地震户部所筹的赈灾款项从何而来呢?又据本王所知,南岭平乱的军费赏赐倒是充足的很,户部的尚书真该好好做个检讨了。”

摄政王脸色不善,不错,大楚国库空虚,虽然看似国力繁盛,但这些年天灾人祸大事小情都接连不断,自己直接掌管着户部,他当然知道赤炎的是实情。

而且,摄政王还从户部暗中挪用了大量的白银,干什么?只看看一个个摄政王派系的官儿们肥得走不动路的样子,便知道什么是中饱私囊了。

更别说豢养死士需要银子,收买心腹需要银子,桩桩件件,饶是摄政王在帝京颇有产业,也经不起如此大开销的。故而,这户部,本来就是他摄政王的钱袋子。

之前,大楚几个地方接连的出现了灾害,这救灾的钱几十万两的拨下去,就像银子扔到了水里,连个声响都没有。这些钱有多少被用在了灾民身上,真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答案。

恰好刚刚拨了南岭平乱的奖赏,便又有几处受灾的奏报,户部钱银吃紧,摄政王原想压一压,后来户部尚书又奏报有了赈灾的款了,这钱款的来源,倒也没有特别说明,摄政王理解着,左右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,这里猛的听赤炎起,便心中有些不安。

怎么户部尚书糊涂到了这种地步,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对自己说清楚?其实,摄政王怪罪户部尚书也没用,因为那几日,正是户部尚书好巧不巧的在府中摔断了胳膊,一应事项交给了户部侍郎全权处理,他摄政王当然不会天天盯着户部侍郎这么个小官儿,于是这么重要的事,就被赤炎天傲钻了空子。

如今之计,只有一口否认!再找个伶俐点的将帐抹了,才好过关。

想到这摄政王眼中发出慑人的目光,说道:“户部自有户部的章程,每项收支均由圣上亲裁,天傲你这么说,将陛下圣德视若何物?”

赤炎天傲神色清贵高华,他看似恭敬实则嚣张的说:“户部一直由皇叔节制,所以一切还请皇叔亲查!”

查?

怎么可以查?

摄政王冷冷一笑,“狡辩,不要以为打太极的本事好,便可以在此推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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