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第2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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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笼罩下的玉衡,像极了国漫里的奇幻小镇,处处灯火通明,狗吠猫窜,却人影稀疏。

        玉衡镇在国境西南边陲,在地图上也就芝麻大的小小一点,曾经是远近闻名的交通要塞,也是翡翠玉石交易重镇,这几十年落魄了,镇上能遛得出手的建筑也都还是解放前留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封家大院曾经也是这遛得出手当中的一座三跨院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统共住了六七户人家,虽然叫封家大院,却没有一户是姓封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几年改开春风姗姗来迟,走了几千公里终于来到了玉衡,镇上重换生机,日新月异,这往日荣光之所封家大院反倒多了一丝的落寞和腐朽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之下,封家大院大门敞开着,女主曾玉宁的奶奶端着板凳坐在西跨院月洞门前,骂了足足两小时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“不要脸的烂货,真想死谁会闹这么大动静!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“你们要是逼死了我的玉宁,我就要你李家人都去陪葬!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“都说现在时兴自由恋爱了,分手却威胁要跳井,比狗皮膏药还难缠!是有多贱!多怕嫁不出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“我艹你全家的烂货!”

        吃过晚饭,红果奶奶坐在一旁抽水烟,听着外面的谩骂,一脸漠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奶奶刮了眼在厨房洗碗的红果,道:“你好好听着这些骂你的话,好好听着,记在心里!以后十倍还给他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红果奶奶的怨气很重,她家一个男人都没有,她估计想冲出去对骂也不敢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终于有人来劝,不多时咒骂声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会儿住正院的老吉进来,是他开车送曾玉宁去医院的,送院及时,人救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吉来跟红果奶奶商量卖房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果把洗好的碗用干净抹布擦干放碗柜里,老吉是她家大债主,原身父亲治病向他借了一万两千元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吉自己也没钱,他是为了赚利息东拼西凑来的,如果收不回本金,他麻烦也很大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房产证压在他手上,他建议把房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果奶奶满头银丝,跟她女儿一样看着比实际年龄更苍老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人家叹了口气,无奈问道:“能卖出去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能有点难啊,这接二连三出事,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。早些年桂奶奶家儿子儿媳没了,这几年红果爸妈接连出事,今天红果和曾玉宁又都跟中邪似的,年纪轻轻闹自杀,说不准真是什么邪祟在搞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红果奶奶虚虚应了一声,没接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解放前这宅子几十口人横死在山匪刀下,只要有一个没投胎变成厉鬼,那都够渗人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太太知道老吉是在催她赶紧卖房,故意说这些话来吓唬她,她也不好揭穿,只顺着他的话道:“要不大家筹钱请个大师来做做法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好。”老吉压低了声音,“搞大了传扬出去,房子更不好出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也是,还是你考虑周到,老吉啊,你人面广,帮我们看看哪里有合适的买家,把房子卖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吉是面包车司机,平时也做掮客,只要合法,什么赚钱他做什么,他当即满口答应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果洗完碗出来坐在餐桌旁想事情,这解放前的老宅子,住着也不怎么舒服,如果把房子卖了能抵债也行,她一个人可以养活家里一老一小,以后再想办法买新房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吉以为红果在想男人的事,怕她还想不开,便转过身开导她:“红果,你还有奶奶和弟弟要照顾,可不能再中邪咧,晓得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书里老吉收了她家房子抵债,是个不要紧的小人物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果瞥了眼老吉,末世来临之前,红果在推理漫画杂志社做编辑,从面相看,这人有点像漫画里的笑面虎,靠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吉看红果怔怔失神,知道她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,便给她出招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星期一你别去上班了,你去找妇女主任给你撑腰,去哭,去闹,厂里必须给你个说法,李正路这王八蛋始乱终弃、脚踏两只船、生活作风有严重问题,整死这龟孙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红果没反应过来,整死?

        “让姓李的赔你青春损失费!最少让他拿出个三五百来!不然就让他下岗!”

        哦。除了整死,她对其他没有兴趣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果奶奶无奈摇头,也不指望孙女能挣回一口气,“别家姑娘都是伶牙俐齿的,我们家的是牛嘴巴,笨的很,天生被欺负的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吉也笑道:“封家大院这四朵金花啊,同一年出生,就红果老实,这个年代,老实人是要吃亏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书的李红果确实是又笨又老实,才被人轻易拿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的红果也曾是个呆子,丧尸病毒大爆发后,在基地弱肉强食的环境下,才渐渐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狙击手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善言辞是两个红果的通病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原来的红果是真弱,现在的红果为了适应环境,有时候不得不学着原身的样子假装软弱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果没听老吉的建议,星期一照常去米粉厂上班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她的工种是个技术活,站在和料机器面前,她不知该如何下手,她只好站在一旁观察。

        观察完一个机器观察第二个机器,第三个机器……花了小半天时间摸清了制作流程。

        总结一句话:设备落伍,流程繁杂,管理松散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车间闲散一上午,也没个负责的来问问她什么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 难怪两年后停产改制,大部分员工下岗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中午,红果坐在办公大楼的阶梯上发呆,这个厂子不是久留之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工厂里的同事们看她在车间里到处走走逛逛,六神无主,闷声不吭,伙伴们既心疼又不敢过分热情,只能默默盯着红果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午红果在食堂一人吃完一大盆饭菜,小伙伴跟她聊天,她也听不见似的,只专心埋头干饭。

        吃完饭本该娱乐休息的,红果又独自一人坐在阶梯上呆呆看着旁边的皂角树,仿佛一面雕塑,似乎整个人都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跟她同一车间的女孩们三三两两也在阶梯上坐下,抬头盯着皂角树张望着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姑娘们无声的反抗!

        厂里年纪大的大姐们遭不住泪目了,多好的姑娘啊,就这样被一心攀高枝的渣男给始乱终弃了,想想自己也有年轻的闺女亦或侄女外甥,她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议论纷纷,渐渐群情激愤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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