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(4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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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明摆着的,要让燕临川和长秋寺划开关系了。

群臣好奇有之,幸灾乐祸有之,不明所以有之,不好明目张胆看,有的拿余光偷偷瞥着。

燕临川像早有准备,声音依旧沉稳,在大殿之上,显得尤为有力,“臣领命。”

“我可真是好奇死了那群人怎么吹得风,你就算了,把我也撇的一干二净?参考参考?这叫什么事?”

徐琴生趴在自家的饭桌上,借酒浇愁式灌了一大口酒,倒第二杯的时候气的手有点抖,燕临川不动声色把酒壶接过来,帮他满上了一杯。

徐琴生瞪着酒杯,一仰头又干了。

燕临川掂量了一下酒壶,想了想,没帮他倒了。

二人下了朝后直接回来,本来最火大的人应该是被当众暗示的燕临川,但是没想到徐相那个参考参考的角色好像更加伤人一些。

徐琴生自诩文人第一,还没想到会受这种待遇。

燕临川不给他喝酒了,他就自己继续叨叨。

“这算什么?我就没听说过有人要专门负责参、参考的……再说了,和天王老子坐一起,除了点头,我还要参考什么?你说,你说是不是……”

燕临川慢慢饮了一杯酒,附和着点了点头。

徐琴生摇摇晃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一杯下肚,不知道又触动了那个神经,他一拍桌子,猛地站起来,横眉冷目,势子很足,要不是他喝酒有点上脸,有点红扑扑的,可能效果还会更好一些。

只听他激动道,“不行,真是气人、气人!……春山啊,燕春山!你究竟还有没有点底线了,我要是你,今天我就一刀——”

燕临川一伸手把他那些大逆不道的疯话捂回去了,低声啧了一句,“我他妈服你了,喝点酒不知道自己姓什么。”

徐琴生瞪着他,哼哼唧唧几句,模模糊糊反驳自己知道姓自己什么。

徐琴生酒量倒不至于这么差,就是心里堵得慌,借点酒就能发疯的那种程度。

“别喝了,你今天早点休息,我姐前段时间说你聪明靠谱,现在真想叫她来参观参观你。”燕临川说着,起身拍了拍衣服,他陪着也喝了不少酒,只是酒量不错,除了沾了点酒气,别的也看不出来。

看样子他是准备撤了。

徐琴生迷迷糊糊问,“啊?你走啦?去哪啊?”

“有点事情还是要去和道隐大师交待一下。”

“啊,不是不让你去了吗。”

燕临川笑了笑,“不让我去便不去了么?”

没等徐琴生再问什么,这回说罢便走了。

燕临川先回自己的住处换下了朝服,还是穿着一身素衣,再出发时已近黄昏,他还是一匹快马往长秋寺去。

一路畅行无阻,只是上山的时候暮色比平时来的更快些,山脚下还是昏黄天色,走了半截儿,天色蓦的暗下来,叫人心里发慌,抬头一看,原是乌云助兴,没来由刮了一阵凉风,林中枝叶哗哗作响,寒意到了,忽然变作雨水,毫不客气地倾泻而下。

青石阶路很快淋湿了,雨水又堆积下来,顺着坡势流淌,将石阶染成更深的墨色。阵阵凉风裹着雨水刮来,卷着林中绿叶而下,擦过脸颊,冰凉一片,还有些细微的疼。

方才在徐府沾染的些微酒气,给一通浇了个无影无踪。

这时候山路上早就没什么人走,天色更暗了些,燕临川脚程飞快,轻功飞踏于山路石阶上,饶是这样,到了寺门前,还是淋湿了大半,束发散落下来,遮掩在脸侧,被门前昏暗的灯光照着,倒是平日里不多见的柔和。

守门的和尚提着灯看了半天,才把他和白天那位将军联系在一起。

“您——”

燕临川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低声问道,“方丈在吗?”

“在,不过这会儿是晚课,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,要不……”

“不急。”燕临川说,“等结束劳烦知会方丈一声,我在一边等他。”

“好。”和尚二话不说应了下来,边推开寺门,“先带您去暖和点的地方吧,这么大的雨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,您这赶的不巧呢——”

燕临川微微颔首,“有劳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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