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他,醒了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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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  他,醒了。

鲜血洒遍满地,人类骨骼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响令人感到一阵生理上的不适。

苏七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血……”

血色的朦胧遮蔽了苏七的视线。

他,杀人了。

不,不对,是有人要杀他,他只是被迫反抗而已……

他明明只是慌乱的格挡,从未想过苏家村的‘刀’会是如此锋利。

连人带剑,一分为二。

这一刀,将他短暂的朝堂生涯画上句号。

他知道……逃亡开始了。

他疯了似的将尸体推开,跑到书房,推出一处暗格,往怀里揣上大把大把银票。

接着,争分夺秒匆匆撞撞来到马厩,牵住那匹‘照夜玉狮子’,临行前,他无意间瞥见那匹乘他来时的马,犹豫了片刻,苏七摇了摇头。

那匹马,太老了,逃命的话还得是千里马。

就好比良禽择木而栖,这五年,他苏七无时无刻不在权衡利弊,哪怕是现在也一样。

他带着最后一分良知,将这匹他最后的‘熟人’断开缰绳,越上他心心念念的‘照夜玉狮子’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……

一转眼,天空呈现出如血般的红色,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,骑兵们奔驰而来,尘土飞扬,马蹄声如雷震耳,让人心惊胆颤。

被追杀的苏七拼尽全力,不断勒紧‘照夜玉狮子’的缰绳,逼迫它不停向前奔跑,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。

他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,汗水与尘土还有血水混合在一起,背后三根深入骨中的箭矢足矣看出他的处境。

苏七的面容扭曲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,仿佛已经预见到即将到来的厄运。

骑兵身披铁甲,如猛虎下山般狂奔,他们口中呼喊着口号,催促着马匹加速前进,马蹄溅起的尘土遮天蔽日,让人视线模糊,只见,又有人张弓搭箭,瞄准了苏七。

换来的是领头将军的一声呵斥:“放下!忘了上面的旨意?!”

拉弓士兵一脸难看:“旨意,又是旨意,一群只会享乐的酒囊饭袋,抓一个人,非要出动我们这么多兵力,还让我们玩猫抓耗子的游戏,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粮饷啊!要我说杀了一了百了,时候就说是死在长安城外的。”

领头将军一掌打在他的脸上,没有反驳,而是说下了意味深重的话语:“妄议朝廷,可是要杀头的!”

反观苏祈,失血早已令他疲惫不堪,意志已经接近极限,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,就连身下的‘照夜玉狮子’也因为身上插着一支箭矢,体力流逝过快,每一步都在刀尖上行走。

苏七急红了眼,他不敢停下,因为他知道,停下就是生不如死的命运……

好在,长安城的城门就在不远处了……

精疲力竭的他来不及思考,为何城门在此刻才慢慢悠悠的拉起,就好似在等待他一般。

‘嘶率!’

‘照夜玉狮子’纵身一跃,在城门彻底闭合之前,跃出了长安城……

他如今不能说是春风得意,却也马蹄急,一日看尽了长安花。

……

随后,苏七就陷入了昏迷中。

当他再次醒来时,入目所见是破破烂烂的根本无法遮风挡雨的残破寺庙。

“爷爷,他醒了!”

一位年轻的小女孩看见苏七的醒来欢呼雀跃。

她穿着一身破烂的补丁衣服,扎着两根羊角辫。

“给他喂点米汤。”

小女孩闻言,去而复返,手中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米汤,带着一脸天真:“大哥哥,喝米汤了。”

苏七本下意识想骂,他什么身份?就给他喝这个?

忽然,看见小女孩嘴角留下了不争气的‘泪眼’,再看看破烂的四周与打满补丁的衣服。

他有些明白,这爷女两,大概也只是流民一般的角色。

他将米汤推了回去:“你自己喝吧,我想问一下,我这是什么情况?”

他这样的伤势,不容耽误,最好是明白自己为何没有被追兵追上,然后找个安全的时机看看大夫。

小女孩答不上来,老者这才撑着拐棍,一跛一拐走到苏七明前:“年轻人,你昏迷了一天了,肚子空空,喝完这汤,你就走吧,你现在被官家通缉,外面挂满了通缉令,救你已经冒着天大风险了,可不要连累我们爷两……”

苏七了然:“救命之恩……”

他在怀中摸了半天……

“你在找银票么?”老跛子艰难的来到墙角,从石头底下拿出一沓带血的银票:“你背上的伤势不容你平躺,我替你将箭折断的时候动作太大,它自己掉出来的,数数看少了没。”

他咧开嘴,嘴中只剩依稀几颗牙齿了……

苏祈没去数,对方完全可以不给他的,以他现在的状态,一个老跛子他也打不过啊。

他感觉有些不可以思议:“你们……”

老脖子自嘲一笑:“知道,拿着这些银票,我们爷孙可以过上好日子,老头救你一命,就算全部拿着也是我理所当得。”

“可是啊……老头我可是‘梧桐教’的!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?我们助人,只求问心无愧!从未求过回报啊!”

他眼中分明是无比的自豪,仿佛‘梧桐教’三个字,比这一沓足矣改变他爷两一生的银票,还要看重。

视金钱如粪土,苏七一直以为是一个词,今天他终于第一次亲眼见证。

苏七尊重对方,他从怀中摸出一支刀。

苏家村的刀意外的锋利削铁如泥,被他小心放好,就怕有殊死一搏的时候要用上。

“老头,这个给你,这是……”

不等苏七解释,老跛子‘蹬’的一下站起来了,直接丢下拐棍跌跌撞撞摔在苏七身前。

他狼狈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即便这样,依旧不敢去触摸那支‘刀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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