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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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

药剂的进展到什么程度了?

“还差两味药,一个是灵山上被妖兽守护的莲花,一个是附近领主府里的供奉的白昙。”

“差不多就能做出让剑士活下来的药了。”

只是健康的活着的药。

等价交换的绝对法则绝不会因为药物的出现而产生动摇。在短短的一年内,她倾尽所能做出来的药剂,只能让人在不动用斑纹的情况下,靠平时疗养健康地活下去。

以关上“通透世界”的大门为代价,以止步于此为妥协,服药后的剑士仍然能使用自己引以为豪的呼吸法以及剑技。

有人接受了这份医者的仁慈,安静地遵从医嘱等待着最终药物的出现。有人却将这份妥协视为软弱,依旧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奔赴战场势要令恶鬼血债血还。这种勉强自己的结果,便是开了斑纹的剑士在30岁的夜里无声地咽了气。

蜜在利用鬼作为实验体时,不仅得到了控制斑纹的药,还得到了更有有效的体力剂。这让剑士在25岁的死线上又多挣扎了5年,这已经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。

以生命为祭品终得亲手报仇雪恨,他在睡前笑着喃喃妻子与女儿的姓名,走得安详而满足。

为了有效的安抚病人的情绪,蜜在作为大夫进行治疗的时候,会释放出咒花安神的甜香。那种甜蜜的魅力常让那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将她视为钦慕的对象,而年纪较大的岩柱,看着她稚嫩而天真的面庞,却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爱女。

继国蜜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感受到的父爱是什么呢?

所谓的父爱如山,内里却全是自私刻薄,吝啬又冷漠。她被当成件稀奇的物件,扔进那座别致的小院里,然后定时投放些衣物首饰,勉为其难地夸奖些温顺可爱。只是因为这些名为“保护”的囚禁,因为花了大价钱,她的父亲在圈内就被传为“溺爱女儿的仁父”了——

多好啊,为了避免女儿被坏男人欺骗,就把她关在家里。

为了让女儿快活有面子,还花了那么多钱让她装扮自己。

这样的经历,让诅咒一度对年纪稍大的男人怀有不可明说的憎恶与厌烦。

然而队里的岩柱也是这么对待她的,他在出任务回来的时候,会给她带点小女孩会感兴趣的特产,也会在她被各色男人环绕的时候,关切地发出提醒。明明是和父亲差不多的举动,但这个男人的行为却给了蜜完全不一样的体验。

“最近天气有点凉了,我看其他小姑娘都喜欢抱个这个东西,好像叫‘汤婆子’……”

“恋爱关系不单要看外表,还要看内心。感情是相互的,互相关心才能长久……”

“……我自己来处理伤口吧,我看你忙了一上午了,先去休息会儿吧。”

“你想吃糖么?”

他有时候还会絮絮叨叨跟自己聊些和妻子的往事,他那种老一辈的鸡汤物语听多了实在有点烦人,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

,蜜还是老实地听了进去。除此之外,他脸上有些憨厚的笑容,以及那温柔不含任何杂念的眼神都让蜜觉得迷茫——

父亲的爱原来是这样的么?

他让我想起了妈妈……

他要真的是我的父亲,那就好了。

岩柱的出现令蜜对所谓的“父亲”有了新的认识,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她的童年缺憾。

可蜜毕竟不是他真正的女儿,她的存在的确在男人活着的时候给予了他一些慰藉。但是在面对恶鬼时,男人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用斑纹燃烧生命,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复仇的道路。

她这个“虚假的女儿”,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而发呆。

对于岩柱的选择,蜜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,她在他的衣冠冢前献上了一束花束。她的内心苦涩,眼眸也干涩,甚至流不出一滴诅咒虚伪动人的眼泪。。

离开就离开吧。

祝愿他能在彼世与心爱的家人重逢。

蜜可以理解鬼杀队这些复仇者的选择,安静地目送他们前去安宁的彼世。但是在这世上,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唯二的两位家人离去……

我绝对不允许你们也这样离我而去。

绝对不要。

怀着这种扭曲的执念,她约谈的第一个对象就是身体虚弱而意志坚定的岩胜。为了防止兄弟两个互相包庇,尤其是缘一无条件为岩胜说话,她还得分开谈话。

作为咒花的蜜,她在看到岩胜第一眼,就看出他并没有好好喝药了,他一定是听信了队里流传的“大夫的药会削弱斑纹的效力”那些鬼话了。明明为了实现他变强的愿望,她给他做的药都是特别下了功夫的体力剂。

但他却不信她,他却,他却不要她……

莫大的委屈像潮水一般淹没了诅咒那颗冰冷的心,让她因为失落颓废地垂下了头颅。她蠕动着嘴唇对于他这种不要命的行为,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最后怨恨与不甘焚烧着她的心灵,让她露出了平日里绝不会轻易展现出的,作为诅咒的一面。

她抬头就那样瞪了他一眼,那野兽般疯狂而偏执的眼神,震慑了岩胜的心灵,那复杂的情感几乎要将他灼伤了。

“你就要这样,让我眼睁睁看你去死么?”

“你也是,妈妈也是……你们都要留下我一个人了么?!”

明明说好会爱着她的,会一直陪着她的。

结果全是骗子,全是“无可奈何败给命运”的骗子。

如果最终都要死的话,还不如让她利用诅咒的力量亲自……

伴随着愤怒而来的还有诅咒那套扭曲而残酷的心意,这些混乱的思绪几乎要将她的脑子搅成浆糊了,使得她无法控制地发出了哭声。

疯了,我要疯了。

她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面颊,佝偻着单薄的脊

背,在男人面前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。

“为什么啊,到底是为什么啊?”

“你再等等我好不好……”

“你才20岁,再等等我啊,我一定会把药做出来的,你不要死好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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