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6、暴风雨中的白鸟(廿五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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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航不是第一次踏入这栋房子,在姐姐还在时,这里也曾是他的家。在唯一有生活痕迹的房间里,他甚至还看到了一本熟悉的日记。

无数巧合让他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。

给他开门的是婼颜,看到再度昏迷过去的治鸟,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带他上了楼,指名治鸟的临时房间。

除她之外,宋航没有见到旁人。

他坐在床边,凝视新一轮被选中的祭品。其实他原本只是想看看,这个坐在舞池里被许多人盯着都会害羞的人,一旦发现自己不过是被他人定义了死亡方式的祭品后,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。

至于对方会问出来关于之前那个女人的事情,纯属意料之外。

这种意料之外相当有趣,比他那个无聊的姐姐有趣多了。因为一次上镜就从龙套变成女演员,其他搭档以及之前的女演员还半句怨言没有,仍旧以礼相待,怎么想都有问题吧。

居然蠢到会相信天上掉馅饼,招致死亡不是太理所当然了嘛。宋航一点儿也不难过。就像治鸟伪装出的羞涩一样,那些依恋姐姐的感情也同样是可以装出来的,目的只是让这位祭品先生早日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罢了。

一个惯会伪装的人,发现自己即将步入献祭品后尘,究竟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,实在是太令人好奇了。

他可以观察很久。

“你醒了?”目光灼灼看着治鸟,脱口而出的话语里满是引诱的意味,“再不离开这里,很快你会被他们杀死的。”

治鸟却只是瞟了他一眼,毕竟此时的宋航并不清楚他昏迷的原因。在那个梦境里,女人那样努力地挣扎,身边都没有来救他的人。如果是关系那么好的弟弟,总不至于连救援都没有,方才他拉着自己跑时,还挺干脆的呢。

他径直出了房门,除了婼颜的房间里还开着灯,其他房间都是昏暗的:“他们没回来?”

“他们回不来。”婼颜拿到女主播的活儿,十分娴熟地开始工作。她显然是知道什么的,只是什么都不做而已。

“怎么没看见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?”治鸟早就想问了。

对方却浑然不在意:“他身上没有我喜欢的价值

,再怎么伪装都没有用。”一边说着,目光轻飘飘地在治鸟脸上转了一圈,唇角勾着笑,“你不想知道,他们为什么回不来了吗?”

“不必,我大约能够猜到。”

婼颜却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:“娄薇去接了话剧团的杂活儿,可你也知道,剧场后勤总要接触各种道具,因为各种道具发生事故的人也不少;邵甘则是去当了酒保,说是人多的地方嘴也杂,不过人心善恶难测。”显然是都困住了。

明明一直坐在房间里不出门,却仿佛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。

跟在治鸟身后的宋航,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:如果能有什么方法让她滚开就好了,这样他就可以毫无干扰地观察身边的男人。

对于一场实验,婼颜就像是干扰因素,她无法作为变量被控制住,所作所为似乎没有什么道理。不过这都是宋航的看法,对治鸟来说,没有比婼颜更加遵守规矩的存在了,因此世界意志才会将她也邀请进来。

单纯论实力,治鸟自愧弗如,不过比起婼颜,他胜在“无规则”。

“很快你也要落到陷境里了。”她偏过头,面前的电脑上仍旧是正对镜头的模样,“他们已经在外面了,你难道不知道,自己换上的,是祭品的衣服吗?”

“没关系,我们还可以逃跑,这座别墅,有特殊的地下通道,可以前往外界。”听到她这番话,宋航有些稳不住了。

他告诉治鸟那些事,是为了品味他的惶恐。他想要观察这个人,怎么能够轻易被捕获?

好在治鸟非常配合他的演出,不知何时起,别墅外围绕了一群人,不仅是外面,就连房子里面也变得诡异起来。治鸟退了几步,小心翼翼地抓住宋航的袖口:“你会带我出去的,对吧?”

“当然,你可以相信我。”说出的话语信誓旦旦,就像他之前欺骗原身一样。

他带着治鸟打开了藏在二楼杂物间里的楼梯:“这边是被改造过的,下面的空间在一楼被隔离开,除非知道这个机关,没人能进得来。”

“嗯。”治鸟跟在他身后,听着外面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杂碎了玻璃,随后开始撞门。

这是种很美妙的体验,封闭的别墅,外面是遍地四伏的

危机,而宋航身边却是美人相伴。他感觉到治鸟的手抓他抓地更紧了,身子轻微地颤抖,眼里闪着泪光,神经质般地问他:“他们来了是吗?他们是来抓我的。”

宋航能够辨认出那双风情万种的眼里蕴含的感情,真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呀,一遍遍乞求他不要抛弃他,不要放他走。

内心中的某一块仿佛被满足,他坚定地摸摸治鸟柔顺的发丝,告诉他:“别怕,我会带你走的。”他真棒,不是吗?

扭过头,唇边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意。

顺着梯子爬下去,是一段没有灯的狭窄小路。越是往外走,越能闻到头顶上传来的泥土味道,湿润的土腥气。

治鸟还是不敢放手,跟着宋航的脚步往前挪:“我们锁住下来的门了,是吗?我不太记得了。”

真可怜,他现在只能依赖他了。宋航心想,倘若此刻告诉治鸟,他忘记锁住,这人会不会立刻陷入惊厥状态里不可自拔?

想想就很有趣,他觉得自己又找到了挺不错的宠物,比起以前那些,美丽的祭品宠物能够给他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愉悦感。那时候他就应该对姐姐做同样的事情,不过出于尚存的“姐弟情”,他果然还是放了她一马,只是没有参与进去而已。

宋航斜着眼看治鸟,这人身上还穿着祭品的衣服,不过不是全套,全套看上去要隆重不少,如今只是最外面的单衣。披着简单的衣物走在深夜冰凉的地下通道里,他的皮肤也染上了凉意,因寒冷微微发颤的唇边看上去诱人可撷,真想品尝一番。

那就决定了,在为他带上面具前,一定要记得先去亲吻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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