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5 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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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婉仪低头看了一眼那皓雪般的腕子,半开玩笑:“真叫你在自己身上扎的都是针眼,沈元嘉回来该跟我算账了。”

陈茗儿脸蛋一红,“那不会。”

傅婉仪提起兔子耳朵扔进笼子里,拍了拍手对陈茗儿道:“我方才去皇后宫中,听她说起沈元嘉,他在荆州目前一切顺利。”

陈茗儿理平裙摆,下意识弯起嘴角:“那就好。”

傅婉仪也跟着一笑。

只是少女思春的明媚与她而言已是前尘往事了。

她示意陈茗儿随她进屋,“九针我可以给你,但你得先在我胳膊上练。”

“那不行,我扎伤了医正怎么办?”

“我知道针下对了是什么样,所以你扎不伤我。倒是你扎伤你自己。”

傅婉仪将包裹好的针器地给她,又给她一个标注了穴位的玩偶,“你先学会摸准穴位,可以做到在布偶上闭眼下针,而不差分毫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陈茗儿面色欣喜,像得了什么值钱的玩意似的,小心翼翼地将针器和布偶接过来。

“不过,纸上得来终觉浅,等过两日我给贵妃行针,你跟我一同去。”

傅婉仪忽然想起什么,比划了一下,“长宁知道你跟沈元嘉……”

这个关系还真不好形容。

陈茗儿会意,先是摇摇头,又陡然觉得不妥,急道:“我跟沈元嘉原本也没什么的。”

傅婉仪不解:“你急于撇清,是为着闵之的缘故?”

“那倒不是,”陈茗儿不知该如何解释,便胡乱找了个理由:“我配不上他。”

她原本以为傅婉仪随口问过也就罢了,谁知她竟正色同她论起,“那到底什么叫相配?长宁与他配吗?”

“那……”陈茗儿想起沈娉的话,“一物降一物,倒也算般配。”

“你真的这么想?”

陈茗儿咬着嘴唇,不点头也不摇头。

傅婉仪双手支在身后的桌案上,眼神忽然幽森:“你可知,爱意是藏不住?”

陈茗儿肩膀一抖,想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,腾得红了耳根。

“明明心存爱意,却仍要拒人于千里,你们这种人,安的什么心?”

你们?

陈茗儿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。

傅婉仪低了低头,“我曾爱慕过这样一个人。他的心意始终不吐一字,可我全都知道。就是因为知道,才又觉得更残忍,更无望。”

陈茗儿从袖间掏出手绢递过去,轻声道:“那他一定是个有苦衷好人。”

“我没哭,”傅婉仪摆手,“早没有眼泪了。”

她虽看着陈茗儿,眼神却是茫然的,人陷在回忆中,声音淡薄如烟气:“他的的确确是个很好的人,我甚至觉得他过于好了,不应该在这浊世中起伏。”

陈茗儿手一抖,声音也跟着抖:“他……不在了吗?”

“算是吧,”傅婉仪声音微颤:“他应当死了千百回了。”

现在活着的每一天,于他而言都是凌迟。

陈茗儿伸手在傅婉仪背上轻轻拍了两下。傅婉仪医术高超,又不苟言笑,陈茗儿敬她,也多少有些怕她。而此刻在她面前的极显疲惫之态的傅婉仪,才真的人如其名。

可这样的傅婉仪好似只存在于这个下午,再见她,又是从前滴水不漏的模样。

不知道为什么,陈茗儿觉得傅婉仪和沈则有种说不出的相像,看似刀枪不进的躯壳之下似乎掩旧伤疤。只是这个时候她还不懂,这两个人其实是在为着同一个人伤心动肺。

等陈茗儿记熟了穴位,傅婉仪又叫她在自己身上试针,陈茗儿倒像是天生适合做这个,下手又快又稳,倒也不怯。

傅婉仪扭头看她:“你这也算天赋异禀了。”

陈茗儿将拔下来的针小心收起,“大约是从小做女红,也是用针,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我又瞎说了。”

傅婉仪倒是认可她这个说法,“刺绣繁复,也需手稳,是一个道理。”她放下袖子,转了转手腕,“明天我要去给贵妃行针,你跟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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