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逃兵?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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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口内不同,喀县的六点半只能算凌晨,仍旧还是半夜。

刚跨入千禧年,冷风萧瑟,寒意沁人。

营楼内的哨兵裹得像只粽子,护鼻蒙在脸上,防寒帽下露着两只疲惫的眼睛,嘴里吐出来的热流吐在手心里,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冰冷冷的潮湿。

翻毛皮鞋跺了几脚,哨兵转身面对黑漆漆的楼外,看那光秃秃的白杨树在黑漆漆的夜晚,对着即将黎明的天空,张牙舞爪。

真特么冷。

哨兵缩着手,踢了踢快要麻木的双腿,转身回到哨位上,却听见楼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。

那脚步迅捷,似是从四楼而下,不几步,便到了一楼。

“老张……看见我班上的那个赵泽了吗?”

楼道转角处,十四班班长郭从军只穿了身绒衣,脚上鞋带都没系,火急火燎,三两步窜了下来。

“赵泽,就那二百五的刺头兵……”见哨兵防寒帽外露着的眼里流露着疑惑,郭从军急迫道:“到的第一天就跟你班上那洋芋蛋子干架的,昨天还站在我班门口背保密守则的那个!”

“哦!”哨兵恍然大悟,随即眼神便紧张了起来,“怎么了?不见了?”

郭从军一拍大腿,“一早起来,人没了!从你哨位过了没?”

“看你这话说的,要是从我这跑的,我还不得被老马拖回去毒打?”哨兵使劲摇头,“我这正常,你赶紧找老马,晚了就来不及了!我拉警报。”

“别啊,你一拉警报,全营都知道了!”

“你还做梦呢吧!这是跑了个兵,不是你家炕头上少了个娘们!你担得起,我可担不起!”

“这球娃娃!”郭从军顾不上掰扯,只好点头。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,转身又上楼。

哨兵则进了值班室,摁响了刺耳尖利的警铃……

“全连,不打背包,紧急集合!”

连队值班员吹响了哨子,新兵二连四个排,一百二十多口被从上下铺拉起,像一群茫然的羊娃子,被各自班长推搡着,叫骂着,如流一般,从楼门涌向了集合场。

“三班,快点!放羊了吗?一帮耍球的玩意儿,住在一楼还抢不到第一名,你说你们能干些啥?!”

“李昭,每次紧急集合都是你最后,脸都不要了!”

……

全连紧急集合,清空宿舍楼,整队清点人数。指导员带着几个班长,进楼搜索。而当班的楼内哨哨兵十三班班长张喜发、疑似逃跑的赵泽所在十四班的班长郭从军、排长马小驹被连长喊到一旁,挨个骂得狗血淋头。

“让你们悠着点,悠着点,你们不听!现在人跑了,你们让我怎么跟老连长交代?现在什么节骨眼上你们心里没数?去年演习,师指被B师侦察兵渗透得跟个筛子似的,人家都说我们侦察连的不要脸。说就我们这群货,还特么打什么仗?也就只能带个新兵。现在可好,如愿以偿了,带个新兵还把人给带没了!你们脑子呢?被狗吃了!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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