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:杀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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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元胤此人固然圆滑阴狠,而且还喜欢参与党争,但他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,而且还是朱由榔指哪打哪,绝无二心的那种。

所以,当初朱由榔让李建捷送出去的第一封密信,便是给李元胤的,要的就是他这个时候突然发难,在朝堂上和自己演一出好戏,拿下陈邦傅这个身在明营心在清的大汉奸。

至于李来亨,也同样如此,党守素带来的五百兵将被留下来充当御前侍卫之后,朱由榔便借着他这根线,成功联系上了被隔绝在了南宁府的高一功,并让他统筹忠贞营各部,等梧州的消息一传出,就立即出兵,拿下浔州,柳州,庆远等地,最后进军梧州,控制整个桂南,桂东和桂西。

这也就是为什么出现在朝议的是李来亨,而不是忠贞营当前的一号人物高一功,而且李来亨除了几十个骑兵亲卫,还没带什么兵马,看起来就好像真的只是来开会的一样了。

毕竟,要不是这样,老奸巨猾的陈邦傅或许就真的起疑了,他虽然不把朱由榔这个皇帝放在眼里,可做贼心虚,也不至于毫无警惕。而朱由榔或许就看不到陈邦傅如今这副惊骇不已,无可奈何,甚至是已经放弃挣扎的落魄样子了。

“李卿,其他的暂且不论,单单是这第一条,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,就敢在朝堂上如此戏言,朕可绝不会饶你。”朱由榔扫了殿下众大臣一圈,然后将目光定在了李元胤的身上,说罢,又看向了此时已经跪在地上的陈邦傅,缓缓道:

“陈卿莫急,朕是相信你的忠心的,只要李元胤拿不出证据来,朕便要治他一个大大的罪,还陈卿你一个公道。”

陈邦傅闻言,嘴角颤抖了几下,似乎是想说什么,但是又没说出来。他当初真的写过投降信给李成栋,而李成栋也因此根本看不上他,并一直拿这个作为要挟,屡屡迫使他在朝堂上做出让步。

原本,李成栋战死之后,李元胤一直没有提及此事,陈邦傅以为信件已经在战场上丢失,此事已经翻篇过去了。可他没想到,对方居然留了那么一手,还狠毒到想要趁自己不备,一招置自己于死地。

陈邦傅虽然带有兵马前来,可都被党守素麾下的忠贞营隔离在了行宫外围,大殿内外如今可都是李建捷的人,也就是李元胤的人。若是证据确凿,他现在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,毫无反击之力,这才是最可怕,最让人畏惧的。

“陛下,臣有证据,臣手上有陈邦傅这贼厮当初写给家父的信件。”李元胤昂首直立,神情淡然,根本就是早有准备。

“国难当头之际,臣绝非不知轻重,信口雌黄污蔑忠良之人,若非是苦苦搜寻,终于找到了这封确凿无疑之信,臣也不敢相信,庆国公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,家国天下,但背后居然是这种背弃祖宗的人。”

随着李元胤真的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封信,庞天寿接过手后,呈递给了朱由榔,陈邦傅的心也就跟着坠入了谷底。其余的大臣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应对,一个个皆是肃目而对,殿内再次鸦雀无声。

“臣有罪,臣当初便听家父提起过此信,也曾经劝说过家父,莫要放过此等小人。但家父一心要维护朝堂的稳定,一心想要北伐,说是非常时期,便要行非常之事,只要陈邦傅这厮改过自新,便可放过其一马。”

李元胤看着朱由榔打开信封,陈邦傅满眼惊恐,一时失语,也再度发言,开始把自己摘出此事,否则这包庇之罪若是追究起来,恐怕就不知道还要吵多久,又要扒拉出多少以前的事情来了。这大明的朝堂,他太了解了。

“臣那时候也以为,国破家亡之际,朝廷正是用人之时,更何况庆国公手握一省,麾下雄雄十万铁骑,若是因为此事,狗急跳墙,大军火并,于朝廷而言,也是一大损失。臣明白,这种时候,为了大局,为了陛下,含污纳垢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也是不可避免的。

这也就是臣为何屡屡在朝堂上与庆国公作对的原因了,非是如庆国公党羽所言,臣热衷于党争夺权,而是臣要时时警醒庆国公,莫被一己私利蒙蔽了双眼,凡事要多考虑考虑陛下,朝廷,考虑考虑百姓,社稷......可没想到,陈邦傅却根本无视臣的警醒,依旧要卖国求荣。”

且说,李元胤一番为国为民,为陛下为社稷的慷慨直言,已经把大殿之内的诸位大臣都听呆了,便是瞿式耜,也不由得甘拜下风,李来亨跟着李过和高一功南征北战这些年,虽说也有点城府,可根本就是自叹不如。

至于瘫在地上的陈邦傅嘛,他此时已然失态,对这种比他还不要脸的人,直接大声嘶吼道:“李元胤,你给老子住口......”

“大胆逆贼!”龙椅之上的朱由榔还没翻完,便忽然发作,更是整个人直接站起,然后将那封作为关键证据的密信,“啪”的一声,重重拍在了龙椅扶手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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