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3章 身陷囹圄（2 / 2）

现在，太平天国在天京东侧只有扬州、镇江两座孤城。这两处繁华的大城，自然由杨秀清的东殿大将负责镇守。近水楼台先得月，太平军要采购军火，自然要通过扬州、镇江的东殿守将。买到军火后，自然先装备给东殿部队。

这正是杨秀清的算计，也为李寿春所深知。然而，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，扬州、镇江地处大运河咽喉，威胁苏南上海，清军必然要拼命反攻。

清朝在长江南北设置江南、江北两大营，集中了十余万精锐，东殿部队在此难有作为。反倒是西征战场上，清军力量薄弱，韦俊等北殿部队如鱼得水，接连攻城略地。

尤其是韦俊，虽只是个国宗，却才能杰出，功劳盖过了燕王秦日纲、24王胡以晄。他做事果断明决，让弟弟携带四十余万两白银，穿越敌占区去越国购买军械，确有过人的胆量。

若让他买到了先进的枪炮，韦俊岂不要更加嚣张？北殿岂不更加得势？此消彼长之下，岂不是北殿升东殿降？

李寿春越想越不是滋味，恨不得立马写封密信，撺掇杨秀清贬抑韦俊。

突然，“咚咚咚”几声闷响，显得是某种小炮在射击。

李寿春心烦气躁，来到屋外。却见门口的卫兵正探着头，透过门缝往外望。

李寿春趁他们不注意，闪到门口的耳房内，偷听他们说话。

果然从中听到了些情报，一个卫兵说：“快看，炮兵营推来了开山炮！”

开山炮正是1852式75mm榴弹炮的简称。李寿春并不知道这种炮，却听那卫兵继续说道：“听说打交趾时，海军使用这种开山炮，一炮就轰沉了越南海军的旗舰！”

另一个卫兵接着说道：“可不是呢，开山炮可是咱们革命军的看家宝贝，就是洋人的洋炮，也比不上咱们的开山炮！”

李寿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，觉得近卫师官兵没有见识。论洋炮，天京东王府门口就摆有两门英国造阿姆斯特朗重炮，是太平军在镇江缴获的。那口径，那炮弹，决非这种鄙陋无识的士兵所能想象。

却听另外一个卫兵说道：

“你听说了吗？怡和公司准备把开山炮卖给太平军。你看外面校场上，怡和公司的工程师、近卫师的炮兵们，正围着那个太平军大官，在向他介绍开山炮呢！”

对方叹道：“真是无奸不商！开山炮是我们革命军压箱底的火炮，怡和公司说卖就卖了。我要是越王，一定不允许怡和公司卖炮。”

另一个恨恨地说道：“奸商误国呀！伍崇曜仗着自己是国丈，唯利是图。这一次他敢卖开山炮，下一次岂不就要卖铁甲舰了……”

对方冷笑一下，说道：“你可别乱讲话。要是越王不点头，伍崇曜敢卖开山炮给太平军吗？”

炮声停止了，外面一阵喧哗。李寿春不知何故，正在纳闷时，却听一个卫兵说道：“你看，那不是伍崇曜吗？哎呀呀，还有越王呢。”

另一个便说道：“说不定越王此次前来，正是要阻止伍崇曜卖炮的。”

沉默片刻，便听卫兵懊恼地叹道：“哎！你看，越王还和那个太平军大官握手了，正和他一起查看那门开山炮呢！”

另一个有些得意，亦有些失落，说道：“你看，我说得没错吧。越王要是不点头，伍崇曜敢卖开山炮吗？”

听到这话，李寿春更加懊恼，觉得杨烜可恶，韦志先更为可恶。趁卫兵不注意，他闪出耳房，凑到卫兵后面向外窥探。

卫兵很快便发现了他，挡在了门缝前。就那么一刹那，李寿春还是透过门缝，看到校场上围着一群人。其中一个前呼后拥的年轻人，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，不是杨烜又是谁？

李寿春身陷囹圄，韦志先却被奉为上宾。这在李寿春看来，无疑是奇耻大辱。他再也忍受不住了，招呼上随从，从卫兵手里挣脱出来，拔腿向外面跑去。

院门没有上锁，李寿春一推就开。跑到院外，他也不顾体面了，一面大喊“我要见越王”，一面冲校场上的人堆中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