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5章 高度集中统一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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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国七省洋面广袤万里,南须兼顾台湾、澎湖孤岛,越南、琉球属邦,非有坚船利炮之得力海军,万不敷用……

“至于选将储才则尤难,则尤紧要。西洋武官无不由学堂出身,国人皆敬重之。其学有在岸者,有在船者……

“政府应设立学堂,教其各习艺业。在堂所学者其理,在船所习者其事。出学当差数年,可仍回原学再加精练,按年考试,去取极严。

“择其尤为杰出者,公费派遣出国留学,是以将才辈出,可争海权……”

这篇文章是张铨的得意手笔,读完之后,他心情舒畅许多。

杨烜笑道:“你当学堂校长还有什么顾虑,不妨一吐为快。”

张铨犹豫再三,说道:“顾虑倒也谈不上,只是有些遗憾。我虽是个举人,却对西式法律最感兴趣,立志学习法律,在暨南大学堂学的也是法律。”

眼见杨烜并无不悦,张铨苦笑一下,说道:“没想到,上锋十分高看我,让我担任船政学堂的校长。我也只好从命,硬着头皮过来赴任了。”

杨烜想起了另一个历史人物:严复。

严复是近代极具影响力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、翻译家、教育家。教员曾评价他,说他“代表了在华夏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一派人物”,是“先进的中国人”。

早年,严复考入福建船政学堂,学习优异,被派往英国留学,学习海军知识,被视作是满清海军苗子。

在英国,严复对科学知识和法律制度产生了深厚的兴趣,经常跑到英国法庭旁听。不仅“不务正业”,严复甚至从来都没登舰实习过。

尽管如此,严复还是得到了满清驻欧公使郭蒿焘的激赏,彼此成为忘年交。而这位郭蒿焘,曾任广东巡抚,乃是湘军大佬,与曾国藩、左宗堂等人关系极为密切。

回国之后,严复没有像同学那样,循规蹈矩地进入海军任职。但他才华横溢,被李鸿章聘为北洋水师学堂教习。

在水师学堂期间,严复受够了北洋内部的尔虞我诈,对教学不管不问,一心翻译外国文章,撰文呼吁改革,反而在这方面大放异彩。

在翻译上,严复翻译了《天演论》、《国富论》、《论法的精神》的西方著作,提出了“信、达、雅”的三准则;在学术上,严复提倡西学,主张“体用一致”,反对洋务派的“中学为体,西学为用”的看法,对后世影响极大。

在杨烜看来,张铨与严复颇为相似,都出身于旧知识分子,思想都已经觉醒。

只不过,严复始终未遇到明主。唯一的知己郭嵩焘,饱受守旧派攻击,最后郁郁而终。严复也只能“不务正业”,在翻译、教育、思想上独自闯出了一片天地,名垂青史。

张铨来到了暨南军政府,来到自己麾下效力,自然不是“生不逢时、怀才不遇”。但他突然被任命为学堂校长,学业未成,心有不甘,自己还应再劝劝他,解开他的思想疙瘩。

读书人见识广、能力强,办洋务需要他们。可他们想法也多,弄得不好,容易闹意气,不讲团结。军政府一向强调高度集中统一,只有这样,才能把所有力量、资源调集到一起,才能不断发展壮大。

想到这,杨烜说道:“张先生,你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。尽管你并不愿意担任学堂校长,可一纸令下,你还是毅然来到长洲岛赴任。

“这就是我们常说的‘召之即来’、‘令行禁止’。革命军之所以能够无往不胜,军政府之所以能够强力推进各项洋务事业,这八个字作用极大。

“中国人向来聪明,却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。想那明末清初,明朝的国力、人口、军队百倍于清朝,却党争不断,反而被农民军、八旗兵打倒了江山。

“再看前两年,太平军起于广西。清朝这边,钦差、督抚、提镇多达数十个,彼此争功诿过,互相拆台。太平军人少、武器低劣,却纪律严明,令行禁止,反而把清军打得落花流水。

“所以,我们必须强调令行禁止,下级必须服从上级,个人必须服从大局。只有这样,我们才能保持高度集中统一,才能以弱胜强,以少胜多。

“就譬如这船政学堂,上级选中你做校长,自有上级的考虑。你有困难,他有困难,你不愿去,他不愿去。都由着个人想什么是什么,我们还怎么办船政学堂,还怎么开展洋务事业?”

这话讲得深入浅出,令张铨羞愧难当。他一向自诩心怀天下,公而忘私,经过杨烜的剖析,才知道自己私心仍重,对大局理解不深、看得不重。

张铨说道:“越王说得极是,张某深感不如。请越王放心,我一定努力钻研船政知识,把船政学堂办好。”

杨烜深感满意,笑道:“说得好。先生立志学习法律,这是好事。学堂公务之余,你也可以修读法律,抽空到暨南大学堂旁听法律,我们并不阻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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