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诉冤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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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,杨烜来到四川会馆,找到了杨田。杨田又惊又喜,差点叫出声来,赶忙把杨烜让到里屋。

此番杨国佐带杨烜去福州,本是为了给杨烜谋个差事,只带了两个仆人。一个中年仆人服侍杨国佐,一个年轻仆从服侍杨烜。

杨国佐死于教乱,那个贴身仆从也不知是死是活,从此不见了踪影。

屋里铺设了一个小小的祭台,用紫檀木刻了个简易灵位。

杨烜悲从中来,跪下小声抽泣了一番。之后,他简单吃了点东西,让杨田打来热水梳洗一番,换了身干净衣服,便带着杨田前往总督衙门,拜会广东陆路提督陶煜。

提督是从一品武官,主管一省或数省绿营兵,与督抚并称封疆大吏。自康熙之后,绿营编制已经相当严密,全国共有十八个提督,其中陆路十二个,水路三个,水陆兼辖三个。

广东地势紧要,濒临外海,一省内有两个提督:一为广东陆路提督,驻惠州,另一个为广东水师提督,驻顺德。

除绿营兵之外,清廷还在广州城内筑有满城,驻扎有八旗部队。广州八旗由“广州将军”统辖,由满人担任,可节制提督以下所有绿营。

英军兵临广州城外,要求入城。时任两广总督徐广缙态度强硬,招募了十万七千人的民团,又檄调陆路提督、水师提督进入城内,共商御敌之策。

徐广缙非常仰赖陆路提督陶煜,让陶煜住在总督衙门里,以备咨询。

杨烜谎称自己是闽浙总督杨国桢的儿子杨煦,前往总督衙门求见陶煜。

门房看杨烜来头不小,气质也像个大家子弟。他不敢为难杨烜,收下二两银子的门包,带杨烜在寅宾馆里休息,就差人向院内通报去了。

(寅宾馆是旧时衙门负责接待访客的地方。)

等了一个多时辰,一个绿营兵才懒散地接上杨烜,带他面见陶煜。

杨烜颇为不悦,真是世态炎凉,连一个绿营亲兵也会狗眼看人低。要是爷爷杨遇春还在世,陶煜不得巴巴地跑到城外迎接?

好在杨烜见多识广,知道这些绿营兵见钱眼开,便随手掏出一元墨西哥鹰洋给那绿营兵。

绿营兵这才换了副笑脸,说道:“公子可是制台大人的长子?真是可惜,要是没那场意外,您就是下一任昭勇侯了。满人老是防着咱们汉人,好端端一个昭勇侯,说夺就夺了。”

杨烜摸不准这绿营兵的底细,不敢接话,说道:“无妨,无妨。一入侯门深侯海,没了侯爵,我倒也轻松些。”

那绿营兵得了银元,心情大好,说道:

“公子,我得提醒您一下。最近洋人兵临城下,城内教民又与民团闹得不可开交。军台心情不大好,昨夜监狱里又发生了蹊跷事,十几个天地会党越狱。您呀,一会儿见到军台,说话可得挑着说。”

杨烜看了眼绿营兵,见他长得十分周正,若让他脱了绿营的号衣,倒像个细皮嫩肉的戏子。

他忍不住想起了一个流传已久的说法:朝廷禁止官员嫖妓,有些官员便养成了断袖之癖,有钱有势的还豢养起了娈童。

杨烜勉强地笑了笑,说道:

“我此番面见军台,主要是代家父传达问候。你刚才所说天地会劫狱的事,可是真的?哦,竟是真的。天地会真是胆大包天,竟敢明火执仗地劫狱,真是岂有此理!”

……

见过陶煜,杨烜慌忙向他行礼,说道:“制台大人,家父特意交待我,要我到广州后立即面见大人,代家父向大人问好,以慰旧日情谊。”

说罢,杨烜送上一个精巧的鼻烟壶。

陶煜见到礼物,满脸堆笑,说道:“贤侄,制台如此客气,倒令陶某十分惭愧。我受先公杨忠武侯提携,没有他老人家,也就没有陶某今天。

“然而陶某戎马繁忙,自杨忠武侯殁后,便很少再与令堂来往。说起来,我还是八年前曾在山西与令堂一晤。那时候,你还是个翩翩少年。

“如今,你气宇轩昂,一表人才,颇有杨忠武侯的遗风。虎父无犬子,我看你将来一定会比我有出息。”

能当上封疆大吏,陶煜必有过人之处。最起码,他巧言令色,颇善言辞。

杨烜耐着性子周旋了好一会儿,才说明来意:“军台大人,我此番过来拜访,一是代家父问好,二是有件小事劳烦大人。”

陶煜一听杨烜有求于己,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恼。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,问道:“贤侄但说无妨,只要陶某能帮得上忙,一定鼎力相助。”

杨烜离座,眼含热泪,向陶煜行以子侄之礼。陶煜见状,连忙扶起杨烜,一个劲地安慰杨煜,追问所为何事?

杨烜瞟了下一旁侍立的亲兵。陶煜会意,屏退亲兵,只听杨烜小声说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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