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章 李武曲之死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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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天地一逆旅,同悲万古尘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老了,走了两千年也累了,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年迈步走入了村子,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站在那,嘴角挂着儒雅的笑容,嗓音温雅的说道:“长生,欢迎回家,这些年在外边苦了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师,我已成才。”少年露出如白瓷般的两排牙齿,张扬而放肆。往日的谦和荡然无存,只剩下属于少年人的意气。

        仿佛他还是那个刚出清水的童生,是不到弱冠便秀才的少年,谁无少年轻狂时?

        “文能提笔安天下,武能上马定乾坤。且看天下,吾独占九斗,余一斗让后人去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好!好!”

        卫秀才连说了三个好,每吐出一个字便重重的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果然没有看错,你之才不弱于天下任何人,胜过往来之英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随后卫秀才扭头望向了身后抱着白发老将痛哭流涕的老人,说道:“如此结束好吗?你尚可号召天下兵马,夺了那九五至尊之位,再开一盛世太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皇帝能将贪官污吏杀完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皇帝能平尽天下不平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皇帝能够让善者归善,恶者归终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问三答均为摇头,卫秀才解释道:“长生,没有人能将天下分得非黑即白。纵使你有一套完善严明的律法,只要是人在执行,不过是在所难免的。皇帝更是不能肆意妄为,有些事情你必须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痛快,不痛快,这鸟皇帝谁爱当谁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远处一道倩影走来,女子身穿长裙容貌秀美,嗔怪道:“夫君,你回来为什么不找我,反而先找爹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,你这丫头连你爹的醋都吃,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卫秀才与卫兮或许早已不是当年两人,但他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幻象那么简单。布下这场局的是来自太古的存在,是号称心魔之祖的恐怖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会做那么没调格且粗糙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愿信者,可为真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晃神哪还有什么少年人,只剩下一个老将军趴在地上,微风吹起了他苍白的发丝,嘴角带着一抹浅笑。那满是沟壑的脸庞,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才换来这抹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将军!!!”老衙役几乎是扑了过去,丝毫不顾地上的沙石扎入血肉。

        泪眼婆娑说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将军!你醒醒,这天下不能没有您啊。若是您走了,谁还会与我们这些老百姓讨要公道!不要丢下我们呜呜呜.”

        李长生,原名卫平川,号武曲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五之状元,初任官职右监吏变打贪官治污吏为人刚正不阿,铁面无私,纵使是皇子也不予任何情面。民间称之为铁面青天。后任廷尉吏,整顿律法,多次上书改革赋税。

        提议向世家豪族与皇亲国戚收税,后遭到排挤弃笔从戎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军一年,单枪匹马奔袭百里斩杀叛将,被升为征北将军。从军两年,领兵屡获战功杀敌上千,勇武之名传遍朝堂,再任中军大将军,领兵3万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军三年,受皇帝特封骠骑将军,统领北郡三军。

        六年灭南夷.十年二征大山灭北蛮.十五年征北原,灭胡部十八年平定诸王之乱,杀王侯十八人.

        享年45岁,死于天河水泽,追封为武安侯。

        后记:李武曲死后五年,南夷再次立国,向武朝求和。十年由于朝廷腐败北郡三军粮草不足,军需不齐,已到了无枪可用的地步。不得已从草原退了回来,胡骑卷土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至此,边境再度陷入了多年的混乱,不断有胡骑北下烧杀抢掠,间接进一步加剧了军费支出。军费多了,百姓的赋税也就多了,而恰好当年李长生主张的均田法被废除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廷不再向世家豪族与皇亲国戚收税,于是乎交不起赋税的百姓,只能将田地抵押到地主名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三年,南夷入关,北郡沦陷,关中腹地再无天险可守。同年末,胡骑北下,连屠12城。最终朝廷送去了当年李武曲的【虎跃】牌,南夷胡骑奉为圣物,随后各分一半退兵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四年,武朝皇帝拿出了当年的《武曲十策》,欲行变革之举,然无力弹压世家豪族,被存起而攻幽禁深宫。帝纵泪哀叹:“朕错也,无李世叔,武朝不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十六年,帝崩,幼帝继位,各地农民起义爆发,义军如势破竹攻破了京城。皇宫三十六院被洗劫一空,各路称王者争夺《武曲十策》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十年,南北两朝割据,各行《武曲十策》励精图强开始对外扩张。顺带《武曲十策》后边五策皆被毁去,因为它要向士人与皇亲国戚等人群收税,余下还有许多种触及士人阶层利益的变革。

        有大学士认为李武曲此法过于偏激,不似王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忘川之中,深入黄泉两千里,一个白衣道人立于忘川河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面容平平无奇,眼睛微闭,气息神光内蕴,仿佛一个普通人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白衣道人被一团奇异的灰雾笼罩,如此往复已经过去了百年之久,他仍然没有醒来。但灰雾也没能将他腐蚀殆尽,甚至于擦层皮都难。

        急躁的情绪自虚空中传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长生并非真的不死不灭,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足够将对方吃干抹净,借着这具无瑕琉璃体重活一世。但这个时间未免有些太长了,百年才刚刚破了一层皮。

        它得多久才能吞下这具身体?

        灰雾再次翻涌,化作各种兽形撞入了李长生体内。

        嗞啦!

        一声急促而明亮的雷霆响起,至阳至刚的力量荡开虚空,灰雾刹那间便消散了几十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忘川之中沉默了许久,足足等了好几天后灰雾才重新延伸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并非李长生醒来了,这只是他身上雷法自主的护体,也是炼化这具身体最大的阻碍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又过了多久,白衣道人的眼帘微动,刹那间整个忘川开始翻涌。无数的灰雾朝这里聚集而来,化作囚笼封禁着里边的白衣道人,想要将他永远留在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虚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伟力,多少法则,又多少目光投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长生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,那是一双幽静无波的眼眸,毫光之中仿佛蕴含着一卷说不完道不尽的历史。

        睁眼,天地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灰雾一分为二,那白衣道人轻轻一抬手,虚空中一颗眼珠子便被摄入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便这点本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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