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异类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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琅嬛阁中,从早课开始到早课结束,虞婳的都没有看见夜苏的身影,她奇怪的看了周围一圈,还以为是自己有所疏漏,但没想,她是真的没有来。

于是虞婳好奇的偏向宁水柔问:“宁师姐,夜苏不是五长老的弟子吗?她怎么没有来早课?”

“嗯?夜师姐?”宁水柔偏了偏脑袋,“夜师姐从来不参加门内人多的大会的,一般这种时候,她都在守着自己的药庐。”

“为什么?”虞婳很是奇怪的脱口而出。但一回想起来,似乎她在药庐的时候,夜苏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待在药庐里,出门也是出去采药或者下山去置办一些东西,到都是独来独往,没有看见她和其他人结伴而行。

这个问题似乎把宁水柔难到了,她挠了挠头,“嗯,怎么说呢,其实我也没有要说夜师姐坏话的意思,因为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,所以门内的传言挺多的。”

“有人说是她摆架子,瞧不上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,有人说是因为她在修行秘法...还有因为夜师姐手上的法器都没有器灵,所以说她修行的法术是要吸取别人灵气什么的...总之五花八门的说法很多,但是五师叔从来没解释过,而至于夜师姐本人嘛...”

宁水柔干干的笑了笑,“有一次有同门在外面练习易容术,失败了,变得看起来有点像妖怪,结果被夜师姐撞见,她提着重剑就上去,别人拦都拦不住,硬是追着人家跑了十里地,最后还是被五师叔拦下来的,从那以后,大家都说夜师姐一根筋,不听劝又凶得很,加上之前那些传言,就都不太和夜师姐往来了,所以也没人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不来参加早课,也不和我们一起。”

听完宁水柔所说,虞婳沉思了一下,好像和她印象里的夜苏不是一个人,但是直接提着重剑追上去这种事,确实是她会干得出来的。

“好啦,我要去找师父了,衢衡子已经去了,我也要快点过去才行,不然他又在师父面前告我小状。”她说着恨恨的一咬牙,对虞婳挥了挥手,招来一团棉花似的白云,跳上去就走了。

这会儿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都去了各自的学堂,他们的课业是由诸仙师一起安排,而她现在也本应去找皓桑,但方才皓桑秘术传音给她,叫她午时再去天帝山找他。

眼下没什么事情,又只剩下她一个人,虞婳想了想,往药庐走去。

到了药庐也只瞧见阿黄趴在门口,她走上去像之前一样摸了摸它的头,问道:“夜苏呢?”

阿黄一甩脑袋示意夜苏在里面,于是虞婳进去敲了敲门,并未得到回应,看样子青阙并不在的,于是她索性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
屋子里空空荡荡的,也没瞧见夜苏的身影。

此时她似乎听见内室深处发出一声闷响和铁炉倒在地上的声音,于是她连忙往深出走去,试探性的喊了一声:“夜苏?”

丹药房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,虞婳过去看见丹炉房的门大开了,丹炉旁边的小炉鼎倒在地上,夜苏似乎很暴躁,她直接提着倒下的小炉鼎一推,却用力过猛,直接使得小炉鼎撞上了丹炉,发出更大的声响。

虞婳明显听见了丹炉里轰隆隆的声音,意味着里面的丹药多半都废掉了,而刚被抬起来的小炉鼎往后一倾,又倒了下去。

来清云门这么久,她是第一次看见夜苏将丹药炼毁,她记得夜苏是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过,她就是清云门最好的丹师,在她手上的丹药就没有炼废过的。

所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?

“夜苏?”虞婳试探着小声喊了一句。

听见虞婳的声音,夜苏的背影僵了僵,她没有回头,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。“虞婳?”

“嗯。”虞婳应了一声。

“真的是你,你来做什么?受伤了?”夜苏猛然一回头,睁大了眼睛看着她,但看她好好的站在她面前,一点也不像是受伤了。

那...她来做什么?

她不应该像之前的人一样,从药庐出去的以后就装做不认识她,和别人一起对她敬而远之,和他们一样远离她,连话都不肯和她讲一句。

“你怎么这幅神情,我换了身衣服不认识我了?”虞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,边说道:“师父让我午时再去找他,现在我也没什么事干就来看看你,倒是你,这是在做什么,向来万无一失的第一丹药师怎么在对着丹炉发火。”

她说着笑笑抬头,刚抬起头就看见眼含泪光的夜苏朝她扑了过来,一下被扑个满怀,虞婳险些没接住的往后退了半步,才稳住身形,“怎,怎么了?”

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虞婳手足无措,下意识的环住她的背轻轻拍着安慰。

“呜呜呜...”夜苏先抽着鼻子发出小声的声响,慢慢的哭得稀里哗啦,“我还以为你会像他们一样不理我了呢,呜呜呜虞婳你真是个好人,我先前还误会你,我真该死啊呜呜呜。”

“好了好了,没有那么严重,什么死不死的。”虞婳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,猜到她口中说的他们是谁,但还是问道:“你说的他们,是清云门的弟子吗?”

“是啊。”夜苏抽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从虞婳怀里抬起头,“之前,之前有个外门弟子在采药的时候受了重伤,我把她带回药庐医治,本来我们很好的,结果她伤好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,后来我在门外遇见她和她打招呼却被她躲开了,后来我问她,她的意思就是如果她和我走得太近,别人会觉得她很奇怪,会在背后议论她,呜...”

夜苏哭着打了个嗝,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,睁大眼看向虞婳,颤着声音问:“你,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些吧。”

看她颤抖的神情,虞婳连忙道:“今早略有耳闻,还听说你以前提剑追着同门跑了十里地。”

夜苏慢慢停止了抽噎,她松开虞婳站直身子,用手背擦着眼泪,委屈的说:“我后来给他道歉了,是他不原谅我,看见我就跑。”

虞婳伸出手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,轻声问道:“那早课呢,为什么不去?”

“这个...”夜苏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,吞吞吐吐的说道:“不是我不想去,是我不能去...”

她说着声音小了下来,瞟了一眼虞婳又快速的把目光收回:“我,我和太多同门待在一起的时候会不舒服。”她终于将埋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,“以前悄悄跑去过一次,但是没待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晕倒了,晕了三天,起来的时候连师父都认不得了,缓了好久才想起来。”

说着说着夜苏的头带着声音又低了下去,“所以他们在暗地里悄悄说...说我适合邪修。”

看见她逐渐垂下去的头颅,虞婳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,安慰的笑道:“怎么会呢,药庐是治病救人的地方,你又怎么会是邪修,每个人体质不一样罢了,既然觉得不舒服,不去就好,不用想他们怎么说,所谓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,自不可和那些乱传闲话的一同而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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