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四章 岂曰无忧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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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他看见那老者的嘴角处,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
郭默把心一横,赌一把了。

右手大拇指少商剑、右手食指商阳剑、右手中指中冲剑、右手无名指关冲剑、右手小指少冲剑、左手小指少泽剑。

六剑齐使、六脉俱发,在郭默和老者之间,瞬间就织出了一张剑网,或者说布下了一座剑阵。

“轰——”的一声响。

“亢龙有悔”正撞在“六脉神剑”织就的剑网上,“无忧谷”里就响起一声声罡气炸裂的声音。

“哈哈哈——好、好啊,你以‘半步先天’境界,居然已经能够迸发出先天境界的力量,待到哪天真正突破先天,你将又能达到什么程度呢?真是很令老夫期待啊!”

“‘六脉神剑’,只有你方才那种使法,才能叫做真正的‘六脉神剑’,六剑齐使、六脉俱发,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啊。”

“比起当年我那三弟,‘六脉神剑’在你小子手里,才真正算是不辱没它‘天下第一剑’的风采——”

妥了,这位就是那位了。

“晚辈郭默见过乔...萧老前辈——”

郭默收了招式,再次来到老者面前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弟子里。

自己从“斗酒僧”手里学到了“九阳神功”、“凌波微步”和“六脉神剑”,至少也算是人家的半个门人弟子吧?

而眼前这位,却是那位“斗酒僧”的大哥,自己有幸再此见到,又怎能不过去行一个弟子礼呢?

“哦,你知道我?”

看到郭默过来见礼,口中甚至称呼到了自己的姓氏,老者反而有些诧异。

“晚辈有幸见过‘斗酒僧’前辈一面,蒙他老人家垂爱,赐下‘凌波微步’和‘六脉神剑’,您会‘降龙十八掌’,又口称您三弟当年会使‘六脉神剑’。”

“倒推百十年,唯一会使‘六脉神剑’的,就只有‘斗酒僧’前辈,也就是您口中的三弟,晚辈就斗胆猜到您的身份,只是......”

郭默说到这里,有意顿了一下。

“哈哈哈——好聪明的娃儿,根骨不错、悟性不错,关键是机缘也不错。你恐怕是想不到老夫还活在人世吧?”

“‘斗酒僧’?老夫百十年没进中原,不想三弟竟然也出家了,倒也符合他们家族的传统。你这么一说,老夫都有些怀念,当年在‘松鹤楼’与三弟斗酒的情景了。”

“当年,老夫自不量力,意图以一己之力,阻止宋辽两家兵戎相见,最终反而落得宋辽两方都不能相容。”

“雁门关一役,老夫折了大辽皇帝的面子,于大辽而言,算成了不忠不孝之人。老夫一时万念俱灰、蛮劲发作,折箭自戕于两军阵前。”

“后来被人抱着跳下了万丈悬崖,不想却被横生而出的松树所阻,而老夫又天生异秉,心脏异于常人,是长在右边的,这才侥幸保得性命。”

“这不,天无绝人之路,恰好又碰到这位西域来的朋友,就跟随他一起来到了天山。百十年了,老夫虽游历天下,却再未踏足往昔故地。”

老者娓娓道来,“阿凡提”、洪七公和郭默,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。

郭默能够体会到老者的心酸和无奈。

原本在中原武林,那也是最顶尖的存在,却一日之间众叛亲离。

之后一系列的遭遇,更是上演了一幕幕人间惨剧。

红颜殒命,塞外牧羊空自许;

家仇未雪,白山大漠侧马行。

触底反弹、逆境崛起,却再次进退两难,最终走上了那条不归路。

英雄的事迹总是悲壮的,似乎但凡有一个美满的结局,其身上的传奇色彩就仿佛要自行削弱很多。

知道了老者的身份,郭默又将眼睛看向了旁边的“老”乞丐。

现在看来,这“老”乞丐和那老者站在一起,不细看都分辨不出谁的年龄更长一些。

“您就是‘北丐’洪老前辈吧?晚辈郭默有礼了。”

郭默也赶忙过去,规规矩矩地给洪七公也行了一礼。

这是自己岳父“东邪”黄药师的至交好友,更是自己大哥郭靖的授业恩师,自己过去行个礼,也再正常不过了。

“哈哈,真是少年可畏啊,我现在都在想,当初收你大哥为徒,洪叫花是不是在误人子弟啊?”

有那老者和“阿凡提”在场,洪七公连多年习惯的自称都改了,在他们面前,洪七公可不敢再自称洪“老”叫花了。

“洪前辈这是说哪里话来?大哥能拜在您的门下,那是他的福分,现在更是被您以一帮之主相托,连郭默在心里都替大哥感激您呢。”

听到洪七公的自嘲,郭默可不敢顺着他的话说。

“哈哈,你小子就是口不应心,你贵为大宋的‘燕王’殿下,我却把你大哥拉进乞丐帮里,你反而会来谢我吗?”

洪七公这话,更多地是说给那老者和“阿凡提”来听。

果然,大宋“燕王”殿下的身份,还是让两位世外高人有些惊讶。

“哎,小友,看来你之前追杀我那孽徒,一定是他助纣为虐,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。我老人家答应你,终其一生,不再让他出此谷一步。”

可怜天下父母心。

这为人师长的,对待自己的徒弟,也如同对待孩子一样,无论他今年三十岁,还是五十岁。

已经看透了人间悲欢离合的“阿凡提”,还是想保下萧矩的一条性命。

“好吧,既然前辈一再要求,晚辈自当遵命就是了。”

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郭默如果还要一味追究,也就太有些不开眼了。

追踪了数千里,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局,郭默也不知道算不算圆满。

不过,郭默能够在此见到两位传说中的人物,至少对他自己而言,是不虚此行的。

郭默也没急着离开,就在“无忧谷”里住了下来。

见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,入宝山空手而回的事儿,他郭默是干不出来的。

苏醒过来的萧矩,反而沦为了众人的“奴仆”,被“阿凡提”呼来喝去的,替大家打理日常的一切饮食用度。

而萧矩却乐此不疲,能够得到师尊的原谅,再次重归师门,他还有何诉求呢?

每日里,跟几位高人坐而论道,谈到高兴之时,不免也下场比划一下。

郭默终于还是见到了“阿凡提”的身手,一个词来形容——出神入化。

他的武功路子,跟中原武林的功法大相径庭,出手的角度和功法理念,都有自己一套完整的体系。

在郭默看来,其中的一些招式动作,跟后世的瑜加都有些雷同。

就这样,一直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,已经到了七月底。

郭默在这一个月的时间,自觉眼界得到了极大的拓展,只是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却依然没有得的解决。

那就是自己该如何突破先天?

那位老者也好,“阿凡提”也好,都讲述了自己突破先天的情况。

虽然结果是一样的,都是达到了先天境界,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的方式,似乎没有一个是能够直接拿来复制的。

看来,想要突破先天境界,真的是要靠自己的“悟性”吗?

这样理解,虽然有些虚无缥缈,却又可能才是最接近真实的答桉。

“几位前辈,晚辈叨扰了这么久,也该告辞了。”

“真希望永远在诸位前辈面前学习,可惜俗事缠身,有一些事情晚辈还不得不去做啊。”

这倒是郭默的真心话,如若不然,待在这天山的“无忧谷”里,饮酒论武,岂不快哉?

“郭默小友,我知你身份特殊,但有些事情,也许强求不得......”

那位老者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
大辽灭在了金国人的手里,即便耶律一族的后人,在西域又建立了“西辽”,却再也不是自己当年的故国了。

而自己从小长大,长达三十年的大宋,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大宋了。

那个自己为之流过血、拼过命的大宋,也已经被金国人灭掉了,后来在临安又建立的大宋,跟“西辽”的性质又有什么不一样吗?

“萧老前辈,我明白您的意思。临别之时,晚辈也不再瞒着诸位,我不仅仅是大宋的‘燕王’殿下,更是大宋当今官家唯一在世的亲生儿子。”

“您说,就这样的身份,还有别的路,可供我选择的吗?”

“原来如此啊,那我们就彻底放心了,哈哈哈——”

这几位跟郭默相处了一个月,深深感受到,郭默在武学上的天赋和悟性。

觉得这样一个人,如果“埋没”在功名利禄里,终究是一种遗憾和浪费。

像他这样惊才绝艳之人,现在又手握四军二十万重兵,“功高震主”的灾难指日可待。

君不见,岳武穆之殷鉴不远啊。

可听到郭默说,他竟然是大宋官家的亲生儿子,而且,还是唯一活着的亲儿子,那这种隐患就荡然无存了。

在他们看来,郭默如此掩人耳目的做法,一定是官家他们这对父子的韬略,所谋者大啊。

“小友要走,我们也不留你了,青山不改、绿水长流,再见之时,也许小友早已突破了今日的桎梏。”

“临别之时,老夫尚有一言相告,还望小友谨记!”

那老者忽然郑重地看着郭默,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。

郭默也急忙正襟危坐,“晚辈聆听前辈教诲。”

“无论是大宋、大金、西夏、大理或是蒙古,天下百姓都是一样的,他们更多的只是某些野心勃勃之辈,手中所利用的棋子罢了。”

“小友在高歌勐进之时,还望体念天下苍生之艰,少造些杀戮为好。”

郭默没想到,会从那老者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,想想此人当年的所作所为,顿时对他愈发地敬重。

“晚辈一定谨记前辈教诲,尽己所能,为天下苍生谋福利!”

“默贤侄,这是老前辈强化过后的‘降龙十八掌’,已经算是一套成熟的‘半步先天’功法,你就顺道带给靖儿吧。”

“以靖儿的资质和勤奋程度,也许五年之内,也能达到绝顶境界。”

虽然不能跟眼前这个妖孽相比,但是,洪七公对自己收的宝贝徒弟,还是相当满意的。

那可是有望在三十岁之前,就能达到绝顶高手的人物啊。

想当年,“华山论剑”的那几人,也只有“东邪”黄药师,是在三十岁前达到绝顶的,其他几人都要迟上三五年。

“晚辈一定将此秘籍带到,也替大哥多谢洪前辈恩德。嘿嘿,这么好的功法,可惜晚辈无缘窥得一斑啊。”

郭默接过手录的文稿,替大哥郭靖作了一揖。

“哈哈,你这小子啊,你还看得上这些功法?你都已经是‘半步先天’了,这个层次的功法对你而言,多学无益。”

“你以后的路,还要自己来走,自己来悟,别人的道你只能借鉴,却不能照搬。”

“也许一次睡觉,也许一次上朝,也许一次杀戮,也许就是跟小毛驴随便聊聊天......你就能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。想当年,我老人家就是一次给小毛驴倒酒的时候,突破到先天的。”

好吧,这位“阿凡提”更神奇,说得郭默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去做了。

我也是信了你的......

郭默自然是要离开的,那位老者和“阿凡提”,或许过不了几天又要四海云游去了。

“北丐”洪七公则表示,当年他们几个约好了,三十年之后再战华山。

算算时间,还有七年之久。

现在的洪七公总算明白了,当年的“东邪”、“西毒”、“南帝”、“北丐”,为何都不是“中神通”王重阳的对手,甚至联手都不行。

妥妥的境界压制啊。

当年自己四人都是绝顶境界,而那时候的王重阳,已经五十多岁了。

现在看来,恐怕已经分属先天了,至少也是“半步先天”的层次。

一想到王重阳五十多岁,就可能问鼎先天,“北丐”洪七公的心里,莫名地产生了一丝疑问,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去验证真伪。

都过去二十多年了,如果真是另有隐情,也许早该揭露了吧?

去时一路疾驰,回时清风作伴,漫步当车。

一直走出两天去,郭默才见到人烟。

从当地人手里,随便买了匹马代步,他可不想在用两只脚量回去。

想想自己竟然追了一个半大老头子,一口气跑出了几千里地,郭默都觉得,自己是不是也像那位老者当年那样,时不时也来一次“蛮劲发作”?

再远的路,也有到达的时候。

当郭默再次回到西夏的时候,第一时间还是来到了银州城。

果然,黄蓉他们还等在这里,只是他们告诉了一则消息,让郭默始料不及。

一时之间,竟然再次手足无措.....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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