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零四章:齐国的舆论,田鼎的请辞(没有主角,有些水!!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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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可若非田鼎,白衍怎会不愿回齐国效力?”

  一个反驳的声音响起,众人闻言看去。

  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,说这句话的人,居然是一个齐国士人。

  见状。

  这一下,酒楼内,再也没有齐国士人开口,所有人都安静下来,一脸不满的模样,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。

  “田鼎误国,不如吾等一同去齐国王宫,求见齐……”

  魏国士人越想越生气,特别是眼下,魏国都已经亡国,一时间对田鼎的怨念,更是溢于言表平。

  幸好这时候,一旁其他好友,上前拦住接下来的话。

  “如今白衍被楚国大将军项燕,围困在楚地,绝无活路!算了!”

  “是啊!白衍死在楚国大将军项燕手里,也算是为吾等报了仇,如今秦将李信,被楚国斩杀将卒二十万,待楚国继续灭掉楚地的白衍,魏国疆域,便再无秦军驻守,彼时楚国,定能助魏国复辟!”

  韩国、赵国的士人,纷纷安慰道。

  眼下他们这些异国他乡来到齐国的士人,最期盼的便是,楚将项燕,早些率领楚国大军,除掉白衍以及其麾下精锐,彼时秦国定然元气大伤。

  不仅仅是魏地能复辟,就是他们韩国、赵国、燕国,全都有机会,再次回到故土。

  “白衍不愿归齐效力,便是活该为楚人所杀!”

  一名齐国士人这时候也站起来,当着众人的面说道。

  在齐国,身为士族子弟,不管有没有长辈在齐国朝堂为官,几乎小时候,都或多或少,从父亲以及族中长辈口中知晓田鼎,了解其为人,这也让齐国士人小时候便对田鼎素来仰慕,都向往日后能有机缘巧合,得到田鼎的赏识,从而进入齐国朝堂。

  如今得知那身为齐人的名将白衍,居然是田大人命人将其赶出齐国,这才导致白衍为秦国效力,这事情,已经让齐国士人难以接受。

  眼下,齐国士人不愿把所有过错,都怪罪他们素来仰望的田鼎身上,那便只能把一部分怒火,转移到白衍身上。

  田大人当初是将人赶出齐国,但如今,不仅仅是田大人后悔,连连拜访,请求其回齐国效力,就是长公子,都不惜冒着性命危险,前去楚地。

  如此诚心之举,白衍却依然无动于衷,还不愿意回齐国效力,这怎能还怪田鼎田大人。

  “对!白衍该死!”

  “的确,白衍活该死在楚将项燕手里!”

  酒楼内,不少齐国士人也纷纷起身说道,咒骂白衍,恨不得立即听到白衍兵败,死在项燕手里的消息。

  不过说着说着,还是能在齐国士人脸上,能看出,对田鼎昔日的举动,还是有些怨言的。

  齐国士人尚且如此,更别说其他诸国的士族子弟,他们也希望白衍死,解心中恨意,但却十分清楚,田鼎昔日举动,才是导致这一切的根。

  田鼎,才是因,而他们亡国,便是果!!!

  这让他们这些亡国之人,如何能放下对田鼎的怨恨。

  街道上。

  百姓看着这一幕,已经见怪不怪,如今临淄城内,到处都能听到对田鼎不满的话,特别是其他诸侯国的士族之人,还有其他诸侯国的商贾,昔日他们亡国的怒火,已经全都迁怪在田鼎头上,甚至一些士族,带着一些诸国王室之后,前去齐国王宫门前,想要求见齐王。

  所以酒楼内那些士人的话,百姓早已经习惯,觉得有道理的时候,不过跟着点点头,随后便纷纷离开。

  不远处,在摆着摊铺的孇俣,一整天都处于懵逼之中,不是没有听到买客的话,就是差点忘记收钱,自从得知衍儿,便是秦国将军白衍后,对于有关白衍的传闻,孇俣便格外上心。

  故而眼下听到所有人都在说,五年前,是田鼎田大人,命人把衍儿赶出齐国的,孇俣整个人都有些懵。

  不是……

  五年前,不是衍儿自己决定要离开的吗?怎么会是田大人把衍儿赶出齐国?

  孇俣一脸疑惑,虽然过去五年,但在五年前的一幕幕,孇俣都记得清清楚楚,在得知娘生病后,还是衍儿劝说娘来临淄城,这孇俣绝对不会记错,后面的确是衍儿自己说要离开临淄。

  那时候,衍儿还说去翼城!

  莫非,五年前,衍儿便瞒着他们?

  想到这里,孇俣有些犹豫,等会回家要不要告诉娘,犹豫一番后,孇俣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娘,让娘知道。

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田府。

  田琮看着一众来访的昔日长辈、世交伯父、叔父,满是抱歉的对所有人拱手道歉,说家父生病,今日不宜探望。

  看着一个又一个离去的世交长辈,田琮也是满心劳累,然在府邸,但对于城内发生的事情,田琮又怎会不知。

  与城内其他士人不同,很多世交长辈亲自前来,田琮都不敢怠慢,唯有亲自迎接,并且说明缘由,特别是那些年迈的长辈,好说歹说,方才应付妥当。

  许久后。

  应付好来客,田琮便带急忙来到书房,看着父亲,连忙上前。

  “父亲!都已经走了!”

  田琮来到书房内,对着父亲拱手说道。

  抬头后,看着父亲安静跪在木桌前的模样,田琮从小到大,第一次感觉父亲有些累,第一次感觉到,父亲有些老了。

  “是不是所有人,都在怪罪我田鼎?”

  田鼎抬起头,看向田琮问道,眼神之中,满是疲惫,再也不复当初那个凌厉摄人的模样,此刻的田鼎,更像一个普通中年男子,也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。

  如今的情况,婉如一块巨石,仿佛压在田鼎的心里。

  “……”

  田琮看着父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,田琮想了想。

  “父亲,孩儿想带着小妹,去请白衍回齐国!”

  田琮想了想,对着父亲拱手说道。

  短短的一句话看似没有回答父亲,但是却已经告诉父亲,如今城内的情况,白衍一日不回齐国,齐国士人,都会日复一日的责怪父亲,怪罪父亲昔日之举。

  至于城内其他诸国士人的漫骂,这些听到扈从的禀报,田琮都已经数不清,唯有一些过分之人,把父亲比作郭开之流,被田琮几下名字,并且安排人查清楚来历,这些事情不管后面有没有人推波助澜,都需要日后慢慢算账。

  眼下,田琮根本不敢让父亲知道那些谩骂之言。

  书房内。

  随着田琮的话,逐渐安静下来。

  “你是想让秦国、楚国知晓烟儿,还是想让那些亡国之人,知晓烟儿与白衍之事?”

  田鼎轻声说道,看向长子一眼,仅仅一眼,便田琮瞬间放弃方才的念头,随即有些担心的看向父亲。

  不能以白衍家人相要挟,不让烟儿掺和进这件事情,如此情况,基本已经断绝白衍回齐国的可能,那也意味着,今后整个临淄,甚至整个齐国,所有人都会怪罪父亲。

  田琮一想到,父亲乃是齐国宗亲,但整个齐国,都在怪罪父亲,这让田琮想想那场景,便有些心慌。

  其实田琮也明白,别说眼下白衍在楚地,被楚国所围困,随时都有性命之危,就是白衍安然无恙,父亲都不会答应让烟儿掺和这件事。

  否则父亲怎会如此强硬的让烟儿,提前去宗室族人那里,不许留在府邸。

  “别怪烟儿!”

  田鼎开口说道。

  随后在田琮的目光中,田鼎缓缓说着,经历今天的事情,在悔恨自责之中,早已经想通。

  若是当初烟儿想要留下白衍,他真的会因为女儿的话,而去重用一个出身寒微的白衍?显然不会,甚至说不定会更为反感,而齐王又怎会因女儿之言,去相信一个耕民出身的弟子,甚至发兵对抗其他诸侯国。

  一切都不会!

  所以白衍留在齐国,若是为将,白衍的出身,注定会被埋没!!!

  女儿从未做错!唯有让那少年在秦国,她的父亲,才能看到那个少年的才能。

  田鼎的确悔恨当初把那少年赶出齐国,没有将其留在身边慢慢栽培,但同时田鼎也不得不承认,留在齐国,哪怕有他的赏识,或许白衍需要十年,二十年,甚至更久,才能走到像今日这般地位。

  田鼎更清楚,当初是他都没见过白衍,便瞒着女儿,以白衍家人威胁,让其离开齐国。

  这样的情况下把过错放在女儿身上,田鼎都说不出口。

  “为父此前非要让烟儿离开临淄,不是为父担心烟儿的安危,而是不想看到烟儿自责,琮儿,你们尚且见过母亲,唯有烟儿,在为父眼里,烟儿此生,都无需对任何人自责!”

  田鼎看向长子,想到亡妻的话,想到从小到大女儿的性子,惆怅的目光中,浮现一丝温柔。

  他田鼎已经对不起齐国,对不起齐王,对不起诸国士人,但唯独,田鼎不愿意对不起女儿,他田鼎的女儿,又何须对任何人亏欠、自责。

  特别是想到曾经亡妻去世前,最担心的便是女儿没人疼,会被欺负。

  田鼎话音落下,田琮意外之际。

  书房外传来脚步声,随后就看到仆人进来禀报。

  没多久,王宫的老宦官便领着一众宦官急匆匆的走来,后面一个个宫卫士卒都抬着一箱箱装满竹简的木箱,抬入书房内。

  “田大人,这是王上命吾等,带来给田大人过目的!”

  老宦官看着田鼎在吾昔日身材的模样,拱手打礼间,也不由得叹息,此时别说城内,就是王宫里,齐王如今都不得安生,不仅仅朝堂的文武百官,就是各地宗亲也全都去到王宫,求见齐王。

  而这十五箱竹简,全都是无数士族在宫外想要求见齐王,齐王不得已,考虑到名誉而不能下令驱赶,只能令其书信上呈,随后实在处理不过来,只能命人带过来给田鼎。

  “田大人,此事,别怪王上!士族的怒火,真压不下了!老奴先告退!”

  老宦官看着此时的田鼎,回想曾经田鼎意气风发,为齐国谏言出策的模样,老宦官都忍不住摇摇头。

  当初把人赶出齐国,赶谁不好,偏偏是白衍!

  如今整个临淄城,都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得沸沸扬扬,到处都是责怪、辱骂田鼎的士人,连齐王都焦头烂额,难以应对。

  书房内。

  田琮看着老宦官离开,随后望着一箱箱竹简,足足十五箱,那么多竹简别说看完都需要好几日,更让田琮担心的,还是这些竹简的来历,以及想也知道其中的内容。

  想到这里,田琮连忙来到门外,叫来家仆。

  “抬下去!”

  田琮连忙让家仆把所有木箱全部都抬走。

  “不必了!”

  田鼎轻声说道,看着书房内,整整十五箱大木箱的竹简,怎会不知道这背后的含义,疲惫的脸上,露出一丝解脱。

  齐王如此明显,田鼎怎会不知!

  田鼎看着眼前的书房,回想五年前,就是在这个地方,他开口命家仆,去把白衍赶出齐国。

  五年后,也在这个书房内。

  齐王命人把十五个大箱子,里面装满谏言他的竹简,带来这个书房交给他。

  田鼎苦笑,那个少年从头到尾,都没有怪罪过他一句,可是眼下整个临淄城,都全都在怪罪他田鼎……

  想到这里。

  在长子田琮的目光中,田鼎叹息后,慢慢拿起木桌上的毛笔,随后摊开一卷竹简,在田琮惊恐的目光中,写了一封请辞的书信。

  “去禀告齐王,田鼎之过,万般难赎,请辞后,明日田鼎便会回田氏宗庙,去与宗亲族人交代,在宗庙祖祠内看完这些竹简!”

  田鼎把写好的竹简交给长子,随后似乎想要安静一会。

  “父亲!”

  田琮拿着竹简,看着父亲要请辞,整个人都有些惶恐不安。

  一直以来,在齐国朝堂,父亲朝中顶梁,田琮眼下不是害怕父亲辞官会有人动田府,田府乃是王氏宗亲,父亲或者,便无人敢动。

  真正让田琮担心的是,父亲这份请辞背后,是父亲已经打算放弃,匡扶齐国社稷!

  “去吧!”

  田鼎看着一脸犹豫的长子,轻声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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