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、004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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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转身离开。

在临走前,她下意识地扫了下谢厌迟的方向。

谢厌迟没看自己,好似也不关心刚才发生的那些事,只是懒洋洋地清理着手上的那摞牌。

似乎是感觉到秦郁绝的视线,他抬起眼睫,朝着她的方向望来。

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包间灯光的照射下,宛若映着细碎的光。

不知道是不是秦郁绝的错觉,在某瞬间,似乎读到了他眼底凌冽的寒意,让人感到刺骨的钝痛。

但仅仅是瞬间,他好似又恢复如常。

秦郁绝抿了下唇,没说话,转身离开。

其实刚才,的确有许多更有骨气的选择。

比如在进门的时候就摔门而出,或者是干脆利落地扇周衍巴掌。

但有些时候,心高气傲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

特别是在人情世故面前,有许多事情从来都是没有道理的。

虚与委蛇,是早就该学会的东西。

秦郁绝倒并不会很难受,只是有些感慨和惋惜。

毕竟她曾经也是这那副样子,无法无天,无所畏惧。

等人走后,安静的氛围才终于被打破。

有人嬉皮笑脸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周衍的肩窝,拿腔拿调道:“挺有眼光的啊,选了这么只野猫。”

“周小少爷,你这可不行,怎么就让人家溜了呢?”

“这小野猫还挺聪明,泼了自己这杯酒,倒是成功从笼子里蹿了出去。”

周衍倒也不介意,顺嘴开了句玩笑:“看到了吧?是不是挺有意思?”

“那是,难怪周小少爷还这么念念不忘,”立刻有人接话,“这秦郁绝和她姐姐长得虽然有些像,风格完全不样,比如说——”

说到这,那人意味深长地止住了话,还不忘抬手朝着自己胸前比划圈。

大家会意,嘻嘻笑成团:

“老四,你可算了吧。人家周小少爷都还没弄到手,你就在这想排队?”

这群人从来都是这副脾性,毫不顾忌地调侃着圈里的新人。毕竟平时这些小明星在他们眼,从来都是眼巴巴自己往手跳的。

偶尔碰见几个有点脾气的,最后还不是乖乖服了软。

“啪”

而就在这时,道干脆利落地声响,让所有人蓦地噤声。

谢厌迟倚着靠枕,往桌面上扔了张梅花三。

随手的个动作,却力道十足,带着几分让人后背绷直的凌厉。

他昂了昂下巴,看向周衍,说:“到你了。”

周衍怔,随即抽出张梅花四打了出去。

下家见状,立刻准备跟张牌,可是连牌都还没抽出来,身旁便传来声无比清晰地轻啧声。

“啧。”

语气里全是躁意和戾气。

谢厌迟耷拉着眼皮,将手的牌收,然后反手摔在桌面上。

他抬起手,慢条斯理地松开自己袖口处的扣子,然后悠悠地抬起眼,幽深的目光望向周衍的方向。

周衍觉察出不对,立刻陪笑道:“谢二少,您……”

“砰!”

话音还没说完,谢厌迟便腾身而起,动作干脆地揪住周衍的衣领,将他重重地抵在了墙上。

桌上的酒瓶都被这大动静给带的晃了又晃,摔落在地上,溅开地的酒水和玻璃碎片。

旁人没反应过来,心里惊,下意识往旁边躲。

“我说周衍。”

谢厌迟语速压得很慢,每个音节都带着些磁沉的尾音,压得人心头震发慌。

周衍冷汗直冒,手捏的那把牌都没来得及放下,此刻紧紧攥在手里,动都不敢动。

谢厌迟笑着俯下身,伸出手从他手那把牌里抽出张,然后抬手,轻轻地打在了他的脸上,轻飘飘地问:“你这牌,怎么就打得这么烂呢?这样下去我可是会输钱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衍傻了。

这是什么道理。

他不就是出了个梅花4吗?

但周衍敢怒不敢言,只得干巴巴地问:“谢二少,我不知道哪得罪你了……”

“瞧你这话,这不是在侮辱我吗。”谢厌迟轻嘶声,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,“我这人欺负人,什么时候还要理由了?”

接着稍顿,语气那点痞气更深:“我看上去,像是这么讲道理的人吗?”

四下的人都吓得噤了声,不知道这位祖宗是怎么就发了火。

许久后,才有胆子大的小心翼翼地开了口:“谢、谢二少,周衍这人性格直,你可千万别和他计较,免得还耽误了自己的时间不是?”

谢厌迟低笑声,想了想,松开手:“也是。”

周衍整个人垮,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。

而那边,谢厌迟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自己胳膊上沾到的些墙灰,慢悠悠地说道:“今天的确不太凑巧,没什么时间。”

周衍闻声,喉头紧。

谢厌迟整理好衣服,笑着抬起眼,看向周衍,道:“周后吧,周后再接着今天的继续计较,那个时候我比较闲。”

“…”

“或者你自己挑个时间也行?”

从包间出来后,谢厌迟边朝着大门的方向走着,边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烟盒,抽出根烟叼在嘴里,然后摸出打火机点燃。

靠近门口的地方,时不时会来阵风,裹着夜晚湿漉漉的寒意。

谢厌迟抬头,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秦郁绝。

他停住步子,侧身歪靠着拐弯处的那根柱子,眉目稍敛,朝着她的方向望去。

似乎是因为夜晚温度骤降,秦郁绝偏头掩着唇咳嗽了几声,然后清了清嗓子,眉头稍稍皱起。

被酒水泼湿的衣服还没干,迎着风吹,那股冷意往骨头里钻。

烟雾缭绕在指尖,那点腥红忽明忽暗,映亮了谢厌迟眸底翻涌的暗流。

根烟只烧了点,他却就着旁的垃圾桶将烟按灭,然后重新迈开步子,朝秦郁绝的方向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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