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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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一一猝不及防,被司空断给推进了禅院里头。因着司空断力气极大,逐一一打了个蹴趔,才堪堪稳住了身形。

在此之前,她面对师尊所言总有些不信。

修士活这许多年岁月,怎能没有个七□□,十来段儿风月上的友谊呢?

加之司空断此人的模样那真是一等一没的说,曾经让逐一一视为天人的巨鹿山小师弟,以及女扮男装时的大师姐,那都没得比,差的远了去。

按道理说,这世上春心萌动的仙子可远不止逐一一,难道就兴她惦记小师弟。千把年里,没人琢磨过司空断么?

然而此刻背上被司空断掌心推过的地方仍在吃痛,逐一一突然便心中戚戚,就司空断这德行,仙子活腻了才会惦记。

逐一一深吸一口气,正打算回头啐上几句,可忽的周身涌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,这从脊背攀援而上的阴寒,将逐一一的火气压了下来。

她抬头一看,四下景致似乎无有变化,但又似乎变化极大。

方才禅院内是静谧安然,可现下禅机消失不见,只剩了刺骨的阴森。

禅院外又遭受着炎热和大寒,两相对比之下,便越发奇怪。

逐一一的目光快速的锁定在了禅院内的那尊棺椁上,以及盘腿坐在棺椁上方的奇怪僧侣。

数息前那和尚瞧着还仙气十足,但此刻面色朝着朝着铁青发展,獠牙呲到了赤色的唇之外,双目猩红,模样丑陋不堪。

更让人瞧着不悦的是,和尚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开始生长出尸僵才有的玄色长毛,就连他捏着佛珠的手都不曾幸免。

逐一一见状皱了皱眉,不久前心中的疑虑也散个差不多了。

去西天取经的唐和尚,即便大徒弟有火眼金睛,明跟他说这会儿碰瓷儿的不是村中老妇,是白骨精,得打死。

那唐和尚不也下不去手么?

逐一一也是同样,但凡这和尚瞅着像个妖邪了,她便也不拘谨什么了。

轻咳了一声,逐一一低头瞧了瞧司空断递给她的小匕首,似是个不错的法器,心中生出喜爱。

右手将其高高的抛起,匕首在空中翻转了数圈,迎着月色寒光闪闪甚是美丽。

耍够了气派,逐一一脚尖轻点,右手高举,稳稳当当的又将那匕首抓握在了手中。才抓稳的瞬间,整个人便似利剑一般朝着那和尚冲了上去。

“兀那妖僧!”

死都死了,还在这里徒惹事端。

逐一一的速度极快,横冲直撞的几乎瞧不见真身,只能看见一段又一段模糊的残影。

可饶是她这般速度,那和尚仍然总是先她一步。似乎长着自己对禅院的地形地势熟悉了解,和尚像个泥鳅似的,一次又一次的从逐一一的手中脱出。

“嘿!”

逐一一在后头追着气喘吁吁,累还在其次,关键是此刻尚有旁人瞧着,怪丢人的。

心中不悦,逐一一就把怨气归咎在了司空断递给她的这柄小匕首上。

小气吧啦的,不趁手。

全无方才把玩的喜爱,逐一一将其丢在了地上,双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,从虚空之中拔出了两柄刀来。

沉甸甸的双刀在手心握着,逐一一的气势便更胜先前几分。

且这停顿的片刻,她的思绪也没闲着,望着那四处逃窜的僧人,逐一一嘴角轻扬,带着几分轻蔑。

追不上有追不上的打法。

虽说如今的修士喜好出山游侠,在凡间降妖除魔,可还没听说过有哪个修士在外头游一辈子侠的。不都是游上几年就各回各家,脑袋往洞府里一扎,潜心修行去了么。

还有那些个霍乱人间的妖邪,翻天覆地,也从来都是在自己的山头。从来就没听说过生长在西山的狐狸精,跋山涉水去勾引东海之滨的修士。

修士也好,妖邪也罢,都得在自己的地界称王。

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,常挪窝的缺了地气,你就是有滔天的本事,也活不长的。

眼前这个和尚,逐一一左看右看,连皮带里也不过百年的岁月。而再看庭院里这口棺木,木头就是这山间最常见的杨木,且腐朽成这个样子,也算不得什么好木。

她也不去追了,反倒折返回身,脚尖一点便朝着那腐朽到一半的棺木跳了上去。

逐一一是金丹修为,早就脱了凡胎的,因而她的身子并不算重。可踩在这半腐朽的棺木上,仍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

先前那些个从和尚僧衣里四散逃离的流萤,一大半都躲在了阴暗潮湿的棺木之中。让逐一一这么一踩,木头渣滓簌簌的落下,惊了那些流萤,挤破了头似的往外冲。

似是在威胁,逐一一的双刀轰的一声磕在了棺木之上。

而那和尚登时便有了感应,停下了逃窜的脚步,半匍匐着,似是个野兽一般双手双足都抓着泥土。

用他一双猩红的眼盯着逐一一,口中发出混淆不清,含糊没有意义的动静。

禅院外一直瞧着热闹的司空断瞧见逐一一的举动,虽仍然没有开口,可明显的目光里有了松动。新乡逐一一此子是心术歪了些,可毕竟不算愚笨。

甚至还挺机灵。

地上趴伏着的和尚倒没想许多,他或许早已失了灵智,或许根本顾不得逐一一是否诱他上前。他只觉得平日里栖身的居所似要崩塌,这可万万不能接受。

此时的和尚除了那身衣裳仍能瞧出和佛门有些关系之外,旁的地方同西天灵山没有半点瓜葛。他的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咽咽的低吼,猛地仰冲,朝着逐一一所在扑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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