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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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现异常的人不只是逐一一,宅子的另一位主人,孟佳期衣衫不整的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。

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,白皙的胸膛就那么袒露在外头,让火光照出了暖色的红。

他跌跌撞撞的向前冲,眼看着就要闯入火海之中了,下人们才堪堪将人拉拽住。

“哥哎!!!”

孟佳期的哭喊声撕心裂肺,仿佛置身于火海的人是他自己一般。

比起下午跪在棺材前敷衍的模样,眼下才终于有了几分□□凡胎的人情在。

他的衣衫被下人们拉拽着,撕扯着,也不知彼此都用上了多大的力气,竟然将上好的能防刀剑劈砍的仙缎给扯烂了。

而从孟佳期裸露在外的肌肤来看,上头因为拉拽撕扯而产生的伤痕也是不少的,鲜血从伤口处丝丝缕缕的渗了出来,凝成一滴又一滴刺眼的红。

“不要啊!兄长你疯了!!”

孟佳期的嗓子已然嘶哑,似是有刀尖卡着一般,每每发声都被尖刀割划。

火中的青年当然听到了孟佳期的呼唤,只可惜他半点不为所动,甚至忍着剧痛在口中念咒,呼唤来了一阵阵的风。

借着风势,火焰嗖嗖的向上蹿着,踩着屋舍的木梁和窗,蹭的便欺身上了屋顶。金色的琉璃瓦被火烧成了通红的颜色,木质的物件烧的漆黑,酥得碰一下便噼里啪啦的向下跌落。

“佳期吾弟!兄长我暂存一丝理智!”

被火吞没的青年修士此时已然瞧不见面容,只能勉强还瞧见一个模糊的人形,存着的理智怕也存不得多久了。

“为兄不想步父亲的后尘!为兄就是死,也不要成为那东西的奴仆!”

青年修士上前一步,与烈火之中弹出了头,如若那还能称之为头的话。

面上的皮肉已然全部烧的焦黑,似是厨房灶台里头烧到一半木柴,每动一下都哗哗的往下掉碎屑渣滓。眼珠子早就烧没了,一些硬质的骨骼残存,支楞在了焦黑的碎屑外头。

上下牙齿碰撞,那人在被烈火烧毁之前,留下了一句若有似无的。

“吾弟珍重。”

飘散在了风中。

也不知孟佳期有没有听到,被拉拽着的他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。

孟佳期甩开了下人们的手,握紧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地上,才片刻之间,手上的关节处已然因为和地上的碎石摩擦,而变得血肉模糊,无比狰狞。

“兄长……”

白日里他不哭,是因着父亲那人该死。是因着父亲死了,还有兄长在前头顶着。

此时孟佳期的嚎啕,是因为兄长还没有诞下子嗣,家族的诅咒没有嫡孙继承,便轮到他孟佳期了。

鼻尖能闻嗅到呛人的烟火气,呛得人喉咙发痒,忍不住咳嗽。轻烟轻烟,水往低处走,烟总是往上飘。

大火吞噬了孟佳期的兄长以后,坍塌的屋舍里仍有没有烧透的地方,火势稍小了些,可还在烧着。青黑色的烟汩汩的,似是从地底涌出的泉水般向外冒,向高处涌,向四下散。

但在这些浓烟之中,有那么一缕,与众不同。

它轻飘飘的,颜色也淡上许多,与那些大火中产生的黑烟对比,倒更像是晨起时的雾。

烟雾升起之后也不散去,就那么高高的在当阳山庄上方飘着,转来转去,仿佛是在寻找目标似的。

客房里的逐一一当即便瞧见了那股子烟气,正是钻进她耳朵的里那一缕。当即便给师尊传音过去,提着大刀冲到了院落当中。

用不着逐一一传音,千运尊者司空断二人早就察觉了不妥,先她一步双双停身到了院落。

皓月当空,夜风清冷,司空断今夜心绪不宁。

也不知是火光映照的,还是怎么着,他的双颊上闪现了一抹红。

他一贯心如止水,运行术法的时候,从未有过今夜这般心烦意乱,险些走火入魔的情形。

闭目之后本该在识海中演绎天地大道演化,重现潮起潮落万物兴衰,可逐一一给他的心,扑通扑通的跳动着,连带着他自己都无法入定。

此刻在院落里,司空断的双眸代替识海,重现逐一一的面容时,胸中的心跳才终于沉稳了几分。

司空断快步上前,比千运尊者还要更快一些,以一个愿为她赴死的姿态,拦在了逐一一和大火之间。

正在千运尊者对此骂骂咧咧,要哔哔点儿什么时候,那漂浮在当阳山庄上空的烟气寻到了目标,呼的一下从大片的雾气凝聚成了小小的一滴,似是水珠又像是利剑,朝着下方俯冲刺来。

司空断抬手,千运尊者举坛,逐一一拔双刀。

三人摆开架势,眼神忽冷,要大战一场。

然而那雾气凝结的小点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兴趣,径直朝着跪伏在地上的孟佳期冲去。

说时迟那时快,孟佳期在烟气进入身体之前,突然起身抽出长剑,劈砍刺去。

孟佳期的身形闪转腾挪,动作利落干脆,该念的咒也毫不拖泥带水。

就连一贯苛刻的千运尊者,在瞧见孟佳期和那诡异烟雾斗法之后,都忍不住点头。

“此子根骨不错。”

如若能潜心修炼,不要贪恋红尘,娶太多女人坏了身子,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大业。

但即便孟佳期根骨不错,比起那烟气来说,还是差了几分。他一剑斩过,烟气消散。他剑光离开,消散了的烟雾又凝聚在了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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