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章 何如直取鲁县(八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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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幹得来的情报一点没错,驺县的城防措施做得很充足。

不像蕃县,南梁水北岸一战,蕃县县兵损失了大半,驺县县兵未中陈直的“相诱”之计,县兵完好无损。县兵加上近日招募到的丁壮,合计一干五六百的守卒,防守的兵力也很充足。

早於蕃县才刚被义军得后,驺县的傅县宰便派吏急赴鲁县郡府,请求梁丘寿增援。梁丘寿当时没有给他援兵,但是答应了他,如果贼兵来攻驺县的话,鲁县一定会遣兵支援。

蕃县城为刘昱部得后,蕃县城里、城外士民被刘昱部义军抢掠的情形,驺县城的士民很多也听说了,乃至有的是亲耳受害者所说,——驺、蕃接壤,两县士人颇有通婚者。

以上四个缘由,致使了城上守军的守御相当顽抗。

填平了护城河以后,连着攻了两天,无有进展。

这天晚上,曹幹把李顺、李铁、郭赦之、丁狗、万仓等本曲屯长以上的军吏,和胡仁曲,包括胡仁在内的其曲之屯长以上军吏,悉数召到他了帐中。

诸人到齐。

曹幹说道:“攻了两天,没啥进展。这驺县城的城防,着实严固。咱们今晚开个会,根据这两天的攻城情况,大家伙儿集思广益,看看有没有什么克城的办法。”

这种会,在后世的那支英雄部队中有个别名,叫做“诸葛亮会”。曹幹本曲的军吏,这一种的会,往常已是参加过不少。胡仁等却是头次参加。

曹幹特地多与胡仁解释了一句,说道:“胡大兄,今晚咱这个会,唯一的目的,就是咱们大家伙儿一块儿想办法,看看能不能找到守军的弱点,帮助咱们克城。今晚这个会上,咱没有什么‘尊卑’、‘上下’之说,胡大兄,你或宗大兄、褒大兄、谢大兄,不管是谁,只要有办法,便尽管大胆的说出来。办法要能有,咱就用;办法要不太好能用,咱说过就算,也没啥。”

“宗大兄”、“褒大兄”、“谢大兄”,说的是宗威、褒赣、谢彭祖。

胡仁投了刘昱后,刘昱没给他补充部曲。因他现虽也是一曲军侯,然其现下之本曲部曲,仍还是他带着投刘昱的那不到三百人。不到三百人,设了三个屯。三个屯的屯长,他分任给了宗威、褒赣和谢彭祖三人担任。——说到此处,不妨多说一句,刘昱之所以把胡仁曲拨给了曹幹统带,一是胡仁与龚德有仇,不合适久在薛县;二来,胡仁曲的人数少,亦是其中一因。

胡仁等应道:“是。”

曹幹说道:“大李大兄、李大兄,你们谁先说?”

在这两天攻城中,郭赦之屯是主力中的主力,两天攻城,他屯都参与了。

郭赦之第一个发言,说道:“小郎,你说的可对,这驺县的城防真他娘的是严固!打了两天,纹丝不动。城墙也高,还厚实。我下午攻城下来时,专门往城墙望了望,咱投石车投出去的石头,打到城墙上,最多留个白印。我寻思着啊,是不是可以换个主攻的方向?”

“换什么主攻的方向?”

郭赦之说道:“城墙高、厚,咱不好攀上去,墙也难给它打塌,那不如就换着打城门?”

“你仔细说说。”

郭赦之说道:“也没啥仔细说的,一句话的事儿。小郎,我的意思是,咱要不就想想办法,看能不能把城门给他娘的搞开?只要能把城门搞开,这城,咱不一样也就把它给灌下来了?”

“怎么把城门打开,你想到什么办法了?”

郭赦之说道:“火攻咋样?小郎,现下已然入秋,天干易燃。驺县城外近处的林木虽是被城内砍了个干净,远处的林木、杂草却多得很。咱多弄些杂草、柴火,堆到城门那里,点起来,烧他娘的!我瞧了,驺县城门外头镶的是有铁,可质料主要还是木,火只要够大,就算城门烧不起来,总归能给它烧裂的吧?烧裂以后,再用撞车去撞,说不得,就把它给搞开了!”

烧城门这个攻城的办法,此前用过。

打南成时就用过,但效果不好。

不过这总归也算是个办法,并且正如郭赦之所说,也有可能是能成功的。

曹幹点了点头,说道:“这是个办法,可以试着一用。等会儿咱们开会罢了,我去请见将军,便把你之此法呈与将军。请从事使老营老弱为我部搜集杂草、柴火,等到明天攻城时,咱就放火烧城门!”问郭赦之,说道,“此法以外,你还有别的办法么?”

郭赦之说道:“没有了,我就寻思出来了这一个办法。”

曹幹问余下诸人:“诸位大兄,你们呢,都还有别的办法么?”

丁狗说道:“小郎,这两天攻城,强攻不下,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城上的弩矢、箭矢射得太凶了。陈公虽然是拨给咱了些弓弩手,可这些弓弩手只能仰射城上,根本压制不住城上的箭矢、弩矢,甚至当城上的箭矢、弩矢射下来时,他们还得躲避,基本没啥用处。咱打业亭的时候,季军师令咱在业亭的城外堆积了几座土山,派弓弩手上到山上,与城中对射,——这种办法的效果挺好,能制住城上的箭矢、弩矢。我以为,要不然,咱在驺县城外也堆个土山?”

“堆积土山……,狗子,你这法子好是好,但这次咱可能是没法用。”

丁狗知道曹幹为何说“没法用”的原因,问道:“是因为咱的兵力不足么?”

“不错。攻业亭时,加上随军的老弱、裹挟的百姓,咱是数万之众,堆几座土山不在话下。此攻驺县,咱总兵力才四干余人,随军之老弱等也才干余,若亦堆土山,人力恐怕不足。”曹幹想了下,说道,“你这办法,我一样给呈报给刘将军,由他和陈公定夺吧。”

丁狗应了声是。

曹幹再又问诸人:“诸位大兄,还有别的办法么?”

有了郭赦之、丁狗的“抛砖引玉”,头次参加这种会议的胡仁曲之宗威、褒赣、谢彭祖三人,不像刚到曹幹帐中时那么拘束了,宗威、谢彭祖没有什么办法,褒赣有个办法。

他起身来,向曹幹行个礼,恭谨地说道:“校尉,小人思得一法,只不知当用不当用。”

曹幹笑道:“褒大兄,我给你说过好多回了,不下四五次了吧?在我面前,不要自称‘小人’。在我部中,没有甚么‘大人’、‘小人’,有的只是兄弟、同袍。况则,褒大兄,你四五十岁了吧?按照年龄,我还得称你一声老翁。你若反自称‘小人’,这不是折煞我也么?”

褒赣的心里暖暖的,恭谨地应道:“是,是,校尉命令,小……,我记住了。”顿下了,又道,“敢请校尉知晓,我不到五十岁,今年四十出头。”

他在胡仁等中,是於铁官中服劳役时间最长的一人,整整服役了八九年,成年的苦力活,难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巨大的影响,才四十出头的年岁,别人看来,已是如五十来岁。

曹幹笑道:“四十出头,那也是老翁了!……褒大兄,你有何攻城之良策?请讲来与我等听。”

“校尉,我想着咱能不能试试夜攻?”

曹幹说道:“夜攻?”

“对,白天时候,城上防御严备,到了晚上,我就不信那城上还能防备森严!人总得睡觉吧?它城上的守卒就不睡觉?便是有轮替值夜者,值夜的守卒,也肯定没有白天守城的守卒多。那咱要是白天攻完以后,趁着天黑,再攻一攻?是不是就有可能把城给打下来了?”

曹幹摸着颔下短髭,想了会儿,说道:“褒大兄此策,不错。”

褒赣得到了认可,提建议的劲头更足了,他说道:“校尉,此策之外,我还有一策。”

“还有一策?褒大兄,何策?”

褒赣说道:“郭屯长适才提出了火烧城门此策。校尉,我以为,可以火烧的不仅城门!城里头,咱也能火烧!咱不是有投石车么?把投石车投的石头换成杂草捆、柴火捆,先把它点燃了,再使足劲,投到城里头去。郭屯长说的半点没错,时下入秋,天干物燥,点着的杂草捆、柴火捆,一被投进城中,那还不是见物就燃?城里起了大火,城上守卒难道还能安心守城?咱们趁机猛攻,这驺县城呀,咱也有可能就把它打下来!”

“褒大兄,你这一策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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