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真是高明之策(四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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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张曼也好,陈直与刘小虎也好,他们所落子的重点,都是“打蕃县”?为何他们都没有接着往下考虑,像曹幹设想的那样,是不是可以在打完蕃县出城的兵马后,再打驺县的援兵?

原因实际上很简单。

这是因为张曼、陈直、刘小虎的思路,与曹幹的思路不同。他三人的思路,都是奔着“蕃县城”去的,但曹幹的思路,没有在“蕃县城”上,而主要是在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上。

曹幹虽然还不算精通兵法,但他有前世的见闻,“不以一城一地为得失”、“在运动中歼灭敌人”、“存人失地”等等,这些那支英雄军队的作战指导思想,他是清清楚楚,完全知道的,所以,在听到张曼“可以再用一次‘声东击西’”的提示,想到了张曼,——并亦是陈直、刘小虎所议出的计策的前半部分,即佯装渡河、而以主力绕道袭击敌人出城之军的这一部分以后,曹幹顺理成章地就想到了“可以再设一次伏,以再接再厉,再把驺县的守军有生力量尽可能多地歼灭”,而张曼、陈直、刘小虎却都没有能接着继续往下想打驺县守军这茬。

把敌人蕃县、驺县的有生力量尽可能地削弱后,再打蕃县,在曹幹看来,有两大好处。

一个好处是,如他与张曼所言,蕃县会更好打。

另一个好处是,如他刚与刘小虎、陈直的所言,就算最后未能将蕃县打下来,可至少已经把蕃、驺两县敌人的有生力量给消灭大半了,那么也将会是很有收获。削弱了敌人,壮大了己部的声势,这是其一;鲁县的援兵会长久地停驻在驺、蕃么?如果不长久停驻,驺、蕃的有生力量俱已被削弱,则待鲁县援兵回去后,再寻机打驺、蕃,也会较容易一些,而若鲁县的援兵竟不回鲁县,也没关系,那鲁县肯定就相对空虚了,可以在这方面再做文章,这是其二。

相比言之,他认为,以消灭驺县的援兵为重点,很明显的要比以攻克蕃县为重点更有利於己。

曹幹的话,引起了刘小虎的深思。

刘昱皱着眉头,说道:“只有打下了蕃县,咱们的地盘才能得到扩大,又只有地盘得到了扩大,咱们的实力才能得到更大的扩充,你说来说去,打不下蕃县有什么用?”

自己的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,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重要性,怎么刘昱好像还是看不到,不能理解似的?曹幹提醒自己,心道:“一损俱损!”为了整体利益着想,他必须把个人的情绪放到一边,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争取说服刘昱、陈直、刘小虎,说道,“从事,‘诈开城门’此策如果有百分百的把握,可以夺下蕃县城,那么此策,我半点意见也无,举双手赞成从事用之!可问题是,‘诈开城门’此策,从事,成功的可能性最多只有一半,於此情形下,与其冒险一试,最终城仍不能得,何不如在下愚见,先以歼灭驺县援兵为首要目标?比之‘诈开城门’只有五五分的把握,歼灭驺县援兵,只要咱们布置妥当,却是必可获成的啊!”

刘昱问陈直、刘小虎,说道:“姑丈、阿姊,你俩怎么看?”

刘小虎仍在思考。

陈直斟酌了稍顷,说道:“曹军侯此策,不是不能用。”

“姑丈?”

陈直接着说道:“但是这回攻蕃县,不能用。”

曹幹问道:“敢问陈公,为何?”

“曹军侯,你只考虑到了消灭掉驺县援兵的把握,比诈开蕃县城门的把握大,你没有考虑到咱们是初至鲁郡。曹军侯,咱们现在是刚到鲁郡,咱们最需要的是什么?”

曹幹说道:“需要胜利。”

“然也!鲁郡虽小,亦有六县,且鲁郡处三州之间,周围的邻郡甚多。东边的东海郡不说,北有泰山,西有东平、山阳,南有沛郡,此数郡中,除东平郡现有城头子路、刘公部活动以外,其余各郡都没有大股的义军存在。这也就是说,咱们如果不能尽快地在鲁郡站住脚,咱们将要面临的局面就会十分险恶。因是此故,我部现急需的就是胜利!急需先要将蕃县攻克!”

曹幹说道:“陈公,我部已一战而得薛县,这不是胜利么?”

“薛县只一城耳,敌若围攻,我部凭何据守?唯有将蕃县迅速攻克,并进一步将驺县攻克,两到三县在手,横跨南梁水两岸,咱们才算是在鲁郡有了一席之地!”

陈直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,“两到三县在手,才算是在鲁郡有了一席之地”此言,曹幹也赞同。可把话再说回到打蕃县这件事上,问题是你的“诈开城门”此策,能不能得用在两可之间!不管你的出发点再正确,只有五成的把握,就去做,在曹幹看来,这不就是冒险主义么?

曹幹有心再做进言,但他已经看出,陈直的态度很坚决,必然是自己再做多说,他也不会听的了,遂转目刘小虎。刘小虎迎着他的目光,轻抿红润的嘴唇,犹豫着向他微微摇了摇头。

和刘昱的不太乐意听、陈直的思索过后不做采用比较,刘小虎看来是三人中最倾向曹幹意见的,然她也仅是倾向而已,终究仍还是选择了她和陈直已议定的以攻克蕃县为首要目标此策。

曹幹无可奈何,只好说道:“既然从事、陈公不欲用在下愚策,便悉听事、陈公之意就是!”

刘昱说道:“你坐下吧。”

曹幹坐下。

曹丰往他这边靠了靠,低声劝他说道:“阿幹,从事、陈公的心意已定,咱就别再多说了。”

部中历次军议,从未有发生过类似今天这样,底下有人和刘昱、陈直激烈争执的情况。曹幹刚才与刘昱、陈直争论的时候,堂中众人的视线越发集中在他的身上了,或是惊奇、或是诧异、或是有所思忖。他此时虽已落座,还有人在看他,曹幹不好与曹丰多说甚么,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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