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是忠义之士(三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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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小虎是刚到曹幹曲。

她离开刘昱曲的驻区后,先是就近去孙卢曲巡视了一圈,接着特地绕到对面,去刘英曲巡视了一下,——刘英是刘昱的族弟,系是与董次仲火拼之后,仅存无几的刘氏族人之一,现任海西扩兵后成立的那几个新曲中的一个曲的军侯,随后才来的曹幹曲。

到了曹幹曲,刘小虎又等曹幹了会儿。

她到时,曹幹正光着膀子和部曲们一起干活。

闻她到来,曹幹赶忙地去洗了洗手、擦了把汗,穿上外袍,这才来见她。

“大家,你怎么来了?”曹幹下揖说道。

刘小虎笑吟吟地打量他,笑道:“阿幹,你又亲力亲为,在亲自带着你的部曲筑营?”

曹幹往后退了半步,说道:“一身的汗臭,没得熏到大家!大家令我等加紧赶工,尽量到天亮前,先把壕沟挖完。时间紧,任务重,为按时完成大家军令,我身为军侯,自应亲身作则。”

“你送我的琉璃席,我试了,挺凉快的,天渐热了,正合用。只是此外你又送我的簪饵,好看是好看,我现在可是用不成。”汗味难免会有,刘小虎并不嫌弃,她眉眼流转,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发髻,说道,“只能等到哪一天,我再有装盘假髻的机会,再戴上试一试了。”

琉璃席,就是玻璃席,用玻璃作成的凉席。

簪饵,是耳饰,“耳珰穿珠者名饵”,即《陌上桑》所云之“耳中明月珠”。耳珰有两类,一类穿耳,一类挂在簪饰上,挂在簪饰上的这种便叫簪饵。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能损害,除了夷人的女子,时下妇人极少有配饰第一类耳珰的,大都佩用的是第二类。而若要佩带簪饵,就得梳高髻、戴假发。刘小虎说的“假髻”就是假发。她现在军中,为行动方便,从来穿的都是男子服装,头发也向来是如同男子,束髻裹帻。如此,簪饵她现肯定是没法试戴了。

琉璃席与簪饵,皆是曹幹从曹丰那里寻来的。

曹幹笑道:“将那耳珰送大家的时候,大家现在没法佩带,我也想到了,唯是那耳珰委实好看。我部中都是男子,没人能用,思来想去,不可暴殄天物,因就大着胆子送给了大家。”

“送我个耳珰,还需大着胆子?”

曹幹正色说道:“大家焉是寻常女子?不爱红装,独爱武装!万一送错,竟令大家不快,我不是触了霉头么?当然得大着胆子,才敢送。”

刘小虎轻声笑了笑,说道:“你的这个胆子大得好,没有送错,你就放心吧,没触我霉头。”

曹幹应道:“是,是,大家未有不快,我就放心了。”顿了下,说道,“大家,我下午奉从事之令,谒见过谭从事回来后,便想去找大家汇报下,但我去了议事帐,没见着大家。”

“我听帐外的部曲与我说了。你去议事帐时,我正在安顿老营的妇孺老弱。”

曹幹说道:“那我现在给大家汇报下吧。谭从事亲见了我,态度挺客气,就是我俩不熟,话没说几句。我向他解释了为何从事没能亲去访谒,他没说甚么。我辞别走时,他对我说,让我转禀从事,咱部若在筑营时候,有何需他相助的地方,遣一吏告与他即可,他会尽力相助。”

“让你去谒见谭从事,只是出於礼节。我来你曲中,不是为的这件事,我是来看看你曲的筑营进展如何了。”说着,刘小虎抬眼四望。

谭襄部只有部曲数百,因为他兄长的关系,他现在是力子都帐下最不得人待见、最不被人重视的一个,——今晚的宴席,力子都都没叫他去,派个人谒见他,仅是一着闲棋,谭襄会以何种态度对待曹幹和刘昱,无须曹幹说,刘小虎也能料到。故是,她对此不是很在意,不然的话,也不会曹幹去找她汇报,结果没见着她,她亦不派人来叫曹幹再去向她汇报。

曹幹察觉到了刘小虎的不在意,便亦就不再多提此事,回答她的话,说道:“大家尽可放心,天亮前,归我曲负责地段的壕沟,必能挖成。”

“白天行了一天的军,我不是不通情理,亦知道你们都累了。只你当知,力大率帐下的各部从事,泰半现皆聚於业亭,鱼龙混杂,内不乏本作奸犯科之徒,咱部中的老弱妇孺挺多,不及早把壕沟挖成、营墙垒起,万一出个什么事儿,恐将生事,故我才严令督促,命抓紧筑营。”

曹幹应道:“是。大家此举是防患於未然,我部曲的家属也都在老营,部曲皆能明晓大家苦心,并不觉累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刘小虎望视远近,只看见了挖掘壕沟的曹幹部部曲,没见张曼、刘让,问道,“阿幹,投从你的那两位张公、刘君,我怎么没看见?”

曹幹示意刘小虎看远处的一座帐篷,笑道:“张公高士,子君没甚力气,挖壕沟是体力活,多他俩不多,少他俩不少,我叫他俩睡下了。”

刘小虎稍微失望。

张曼扮相不俗,陈直亦觉他不是一般人,她来找曹幹,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想趁此机会,於非公众的场合,私下里接触一下张曼,探探张曼的深浅,瞧瞧他究竟是不是真有才干。

不过没能见着张曼也无妨,她这次来见曹幹,重点还是在曹幹身上。

她的目光重落在曹幹脸上,红润的嘴唇抿了一抿,沉吟稍顷,说道:“阿幹,你曲在海西得了张公、刘君所领之益民乡乡民的投附,加上你俘虏的海贼,一下子多了百余人,尽管日常饮食有老营供应,但其它方面你有无困难?若有,你尽管说,我叫我阿弟给你解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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