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一章 与我嚷了两声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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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刘昱、刘小虎两人的表情,曹幹心知,他适才对帐中发生冲突是因为刘小虎而起的猜测,估计是猜对了。深冬的风雪夜里,到了营门口,与黄朱作别,刘昱、刘小虎、陈直向本营而去,他们三人都没有说话,气氛甚是沉闷,跟从在后的亲兵们,谁也不敢作声。

离开董宪辕门了一段距离后,刘昱回顾了眼,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,愤愤说道:“甚么东西!”

陈直说道:“郎君,咱先回营,到了营中再说。”

尽管至此,再借由刘昱的这个反应,曹幹已经确定的知道自己是猜对了,但这种事没法问,尤其他目前的身份还相当低微,更加是没办法直言询问了,因此他干脆也就不问。

一边暗自寻思,一边闷头跟在刘昱等人后边,到了营区近处,曹幹打破了沉闷,说道:“刘大家、陈君,我是不是回我本部去?”

陈直“哦”了声,说道:“你回去罢。”

曹幹应是,转身待走,陈直说道,“且慢,你等下。”

曹幹止住脚步,问道:“陈君有话吩咐?”

陈直与刘昱、刘小虎先说了一句“我和曹幹说句话,郎君与大家先行。”然后往边上走了几步,叫曹幹跟过来,沉吟片刻,说道,“适才你在帐外,帐里边的动静你都听到了?”

曹幹实话实说,答道:“没有听得仔细,只是听到帐中似是起了争执。”

陈直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也称不上争执。无非是董从事帐下一个小率敬酒的时候,我不胜酒力,没有喝完,引得那小率不满,与我嚷了两声。”

曹幹瞧了眼陈直,见他摸着胡须,神色平静,端得一副正经的样子,这要是不知道的,或者是容易轻信别人的,只怕还真会被他糊弄过去,信以为真!

然而曹幹却自是不会被他骗住。

曹幹深知,陈直之所以这么说,不外乎一是为了维护刘小虎的形象,二是为维护刘昱的威望。

刘小虎再是勇武、飒爽,到底是个女性,在男尊女卑的社会中,先天的就处於弱势,很多时候会有不便,——就如刚才帐中时发生的那种类型的事就是其一,这种事情不是刘小虎的错,可如果在三部兵士中传播开来,首先,形象受损的却将会是刘小虎,其次,刘昱是刘小虎的弟弟,连带着,刘昱的威望也会受到间接影响,故此,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让三部兵士知晓的。

而现下大略知道此事的,除了刘昱的那几个亲兵,便是曹幹。

那几个亲兵好说,下令禁止外传即可。

曹幹怎么办?总不能先把实话告诉他,再让他保密吧?陈直还真是信不过他,因是他只能用假话来哄曹幹了。赴宴帐中的总共有三个人,刘昱,刘小虎、陈直,不能说是刘小虎,刘昱是三部之主,这事儿也不能栽到刘昱头上,如此一来,这个锅只有陈直来背了。

——不管怎么说,就此点来讲,陈直诚然是个合格的臣下。

对於陈直为何把锅背到自己头上的缘由和苦心,曹幹既然一清二楚,他也就顺着陈直的话来说,摸了摸颔下短髭,装作恍然大悟,说道:“原来是这么回事!陈君,董从事帐下的小率,我虽大多只见过一次,然已看出,尽是不识礼数之徒。陈君大人有大量,无需因此不快。”

陈直心道:“无怪小虎再三夸他,这么几句话,可不是个寻常乡民能够说出来的。”

即便按陈直方才的解释来讲,适才帐中丢了脸面的也是陈直,可曹幹的这一通话说出来,却反倒好像丢了脸面的是董宪手下的那些小率,不仅化解了陈直的尴尬,且抬高了他的身份。

恭送了陈直追上刘小虎姐弟,目送他们离去,曹幹在原地站了会儿,回味了下陈直的解释,又揣测了下到底帐中当时真实的情景是何,随后怀着忧虑,迈开脚步,往本屯的驻区回去。

……

陈直给各屯发下图纸,是快中午的时候,经过下午半天的劳作,依照陈直图纸所绘,曹幹他们这伙人在曹丰的带领下,已将本屯驻区的两条主干道平整修成,并在四块空地上,搭起了两座帐篷和一些茅屋。帐篷是给曹丰、曹幹等住的,茅屋是普通兵士住的。

并又按照陈直的要求,曹丰在驻区内安排了巡逻值夜的兵士。

这队巡逻兵士带头的,是丁狗。

曹幹刚到驻区,就碰上了他。

丁狗忙不迭行礼,说道:“小郎,你回来了!”

“今天晚上是你带人巡逻。”曹幹看去,丁狗身后带着的是他本伍的那几个兵士。

丁狗笑道:“小郎,今白天,伐树、平路,我干的活少,我就主动请求了晚上我来巡逻。”

白天伐树、平整路面、建茅屋、搭帐篷的时候,丁狗干的活并不少,但丁狗毕竟是后来才投入伙中的,而且与曹丰、曹幹手下其他人俱是曹丰、曹幹同村人相比,他们又是外村以至外县人,因而虽然丁狗、丁犊兄弟很得曹幹的欣赏和喜爱,丁狗却是知道该怎么做的,入伙以来,他不仅从不仗着曹幹的信爱与别人起矛盾,并遇到苦的活、累的活,他一直都是抢着干。

曹幹点了点头,拍了拍他的胳臂,顺手摸了摸他的衣服,关心地说道:“咋没换件厚衣服?这大晚上的,可比白天冷得多!咱们这次筑营的地方,亦不像咱们路上时候都是避风地方,这也不避风,你可别冻坏了!”

丁狗脸蛋早被冻得红扑扑的,他挺起胸膛,敲了敲自己的胸脯,笑道:“小郎放心,这点冷不算啥。这衣袍,比我平时在家穿的已经是厚多了。我早被冻皮实了,不怕冷!”

“你阿弟呢?”

丁狗答道:“我让他去帐里边和戴阿嫂的孩子睡去了。今晚上吃饭的时候,曹屯长不是给我等发了些酒、肉么?我阿弟趁我不注意,喝了两碗,喝醉了。”

听到丁狗这话,连日来种种的压抑、压力,在这一时,好像得到了稍微的放松,曹幹不觉而笑,说道:“狗子!你阿弟他可不把自己当成个小孩子看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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