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 真是重义之士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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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君,适才在董宪的大帐外,帐内就是董宪,帐外皆其亲兵,人多眼杂,我岂好言说此事?”

曹幹这话诚乃实情。

陈直没再追究,说道:“罢了!”问刘昱道,“郎君,刚才郎君在帐中时,董宪言及此事了么?”

刘昱摇了摇头,说道:“没有!”

陈直问曹幹,说道:“和打南成这件事有关的其它的一切,还有什么?你统统告诉我与郎君!”

“陈君、刘从事,没有别的了,我知道的也就这些。”

陈直神情凝重,与刘昱说道:“刘郎,此事关系重大,咱俩赶紧回去,和你姊细作商量!”

众人加快了脚步。

……

从董宪营外经过,到了西边那块空地。

风中雪下,包括老弱妇孺都上了场,近千人,有的散在这片空地上,正在清理地面上的积雪、灌木、石块,有的正三五成群的朝后头的丘陵去,也有的几人合力,扛着砍下的树木,从丘陵那边过来。除掉这些干活的人,另有妇孺分散在空地的几个角落,在烧水做饭。

刘昱、陈直打眼观望,找到了他们本部人马所在的位置,正在这块空地的中央。

两个人步履匆匆,赶了过去。

曹幹、郭赦之亦找到了他们的人所在的地方,在这块空地的北边,两人也往本部而去。

李顺的伤尚未大好,干不成活,坐下车上,正四下闲望,最早看到了曹幹、郭赦之,他甚是欢喜,大着嗓门嚷嚷了一声:“曹小郎回来了!”

清理积雪和扛着砍下的树回来的人都抬起了头。

看到了曹幹和郭赦之后,不少人丢下手上的活计,向他们涌来。

曹丰在其内,三步并做两步,奔到了曹幹身前,抓住了他的手,透着喜悦,说道:“阿幹!”

“阿兄。”

“阿幹,你的嗓子咋哑了?受了风寒了?”

曹幹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风寒是没有受的,只不过这几天说话多了些。”

这几天,曹幹说话确实不少,郝贺不让他出去,整天在帐内待着,他只有和郭赦之聊天。

一天下来,说的话,比他往常四五天说的都要多。

“阿幹,有件大事,我得赶紧给你说说,高从事伤势太重,不治而亡了!”

曹幹说道:“阿兄,这件事,陈直对我说过了。我也正有事要问阿兄,……咱们到那边去说。”

一边回应着围过来的人们的问候,曹幹一边和曹丰离开人群,到了边上的一处安静地方。

两人站定。

曹幹说道:“阿兄,陈直说,高从事是在你们见到狗子的前一天下午死的,是么?”

“是。阿幹,自你与赦之、狗子那天走后,高从事一直都陷在昏迷中,直到狗子送你的书信回来的头天下午,他方又醒来。醒来后,他起初的精神头挺好,还觉得饿了,戴黑给他做了热饭,他吃了些。当时,我们挺高兴的,以为从事他的伤势总算是有好转。可是却没想到,不到半个时辰,从事他就又昏过去了,这次昏前他吐了好几口黑血,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了!”

曹幹心知,曹丰所叙之高长这次昏迷醒来后的种种看似好转的状态,却实是回光返照。

他问曹丰,说道:“阿兄,高从事这次醒来,有没有说什么?”

“他说了两件事。”

曹幹问道:“哪两件事?”

“一件是,他说他恐怕不能再尽孝於他父母膝前,请求我等要是哪天能够回到乡中,帮他照顾一下他的父母;一件是,他把他在樊崇处那个朋友的姓名、年岁、身高、相貌、家乡何处,与我等说了一说。……高从事给你的那个香囊,你还留着的吧?”

曹幹从怀中把高长给他的香囊取了出来,说道:“阿兄,我当然还留着的了。”

“高从事说,他在樊崇处的那个朋友也认得他的这个香囊。若是咱们到了力子都处,过得不如意,想改投樊崇的话,高从事说,可以拿着他的这个香囊,去找他的那个朋友。”

曹幹看着手中这个已然褪色的香囊,许久未有开口,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在胸膛翻腾,末了,他长叹一声,说道:“阿兄,你们没有想到,高从事却是心中有数啊!”

“阿幹,什么心中有数?”

曹幹说道:“阿兄,高从事此前几次醒来,都没有担心他不能再尽孝於他父母膝前,也没有对咱说过他在樊崇处那个朋友的情况,他这次醒来,却托咱们照顾他的父母,并给你们说了他那个朋友的姓名、相貌,还说了他的那个朋友亦识得他的香囊,他这分明是在给咱们找一条投力子都不得意后的后路啊!由此可见,高从事此次醒来,他必定是心中有数,知道他是回光返照。”

“阿幹,高从事这一死,我给你说,我这几天,心里都不是味,闭上眼,高从事就好像在我的眼前头晃。就在昨天晚上,我还梦见高从事!我想跟他说两句话,可是他嘴角含着笑,向我摆了摆手,就越走越远了,我在后头追,怎么也追不上,后来追的急了,我就醒了。”

对高长,曹幹本是只有一些欣赏之情,并无别的什么感情,听到陈直说他死后,也本来只是有些惋惜而已,惋惜以外,更多的是高长这一死,可能会对他们这部人马造成何种影响的考虑和担忧,然而这时,通过高长回光返照时这个“记挂曹丰等未来”的行为,却使他对高长多了一层的了解,亦不禁觉到了伤感,说道:“高从事临死,还记挂着我等,真是重义之士!”

“阿幹,高从事比我还小,比你也大不了几岁,这怎么就中了一箭,就把性命给丢了?早知今日,咱们当初回到乡中,再往东海来时,咱们就应该让他留在乡里,或许他也不会死了。”

曹幹说道:“阿兄,高从事已经死了,我听陈直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亦很悲痛。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阿兄,高从事死后,刘昱、陈直他们都说什么了?做什么了?还有田大兄、高大兄他们,有没有说什么、做什么?咱们部中的军心现下何如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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