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 当真话语投机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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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宪的营地大致分成了两块,前边一块占地较广,是战士们住的,后边一块占地较少,挨着丘陵,是随军的妇孺们住的,又在前边这一块,贲休等小率各部分别有自己的驻区。

贲休领着曹幹三人来到自己的驻区,到了个大帐篷外,令帐篷里的人搬出去,与曹幹说道:“曹小郎,你们就暂住在这儿吧。”

他身后的随从们中一人说道:“瞧我家卒史待你多好!这帐篷可是个好帐篷!”

帐篷此物,制作不易,需要粗厚的布匹等原材料,价值也不菲,董宪营中帐篷的数量亦不为多,战士们住的多是由树枝、茅草等搭起来的简陋棚屋。

相比帐篷,棚屋四面漏风,在此隆冬,住里头可是冷得很,自是没有住在帐篷里头舒服。贲休挑的这个帐篷,如那个随从所言,且还算是个大的,的确是贲休所有的最好的帐篷之一了。

曹幹说道:“贲君厚意,在下惭愧。”

贲休已把铁球从怀中掏出,仍拿在手里,上下抛着,笑道:“小郎,你也不用惭愧,你为你家从事送书信来,咱俩路上能够遇到,亦是一番良缘。只需你家从事带着你们的人来后,你别忘了咱俩的这番良缘,我待你的这番好意就行了。”

“贲君的这番好意,在下必不敢忘。”

贲休说道:“我家从事嘱咐了,叫今儿个就把你的书信送出。咱们现在就进帐吧,你把给你家从事的书信写好,等拿给我家从事过目后,咱就赶紧给你家从事送去。”

这封书信,曹幹委实不想写,可是不写又不行,骑虎难下,只得应了声是。

贲休不识字,他部中没有笔墨和竹简,不过适才从董宪处离开时,董宪给了贲休一套竹简、笔墨。入到帐中,贲休的随从把几根竹简在案上铺开,将笔墨放到边上。

贲休笑道:“曹小郎,写吧。”

曹幹把墨墨开,提笔在手,蘸了蘸墨汁,开始落笔书写。——时下书信有时下的格式,与后世不太相同,曹幹没学过这些,但也无妨,他权按后世的书信格式来写。

竹简表面光滑,宽幅窄,不类纸张,曹幹名义上跟苏建学了一段时间的字,但那段时间里,他都是在地上或者是在泥板上“学着写”的,在竹简上写字,这还是头一回,他很不习惯。竹简不习惯,毛笔用着也不习惯,前世时,他只在上学时学过毛笔字,早就忘了。两个不习惯下来,这一手字写的便歪七八扭,笔锋时不时的滑到竹简外头,搞得案上墨水狼藉。

贲休瞅瞅竹简上的字,瞅瞅曹幹,说道:“小郎,我虽不识字,但我见过我家从事和黄先生写字,你这字,写的咋和他们写的不太一样啊?”

岂止是不太一样,实际上是很不一样。

不一样不止是不一样在“丑”上,还不一样在“字体”上。

当世通行的是隶书,楷书、行书等类字体,如今尚无,曹幹压根就不会隶书,跟苏建“学字”的时候,苏建写的是隶书,可曹幹不知道时下尚无楷书,因他照着写出来的字,却是用的楷书之类的字体,苏建那时为案上鱼肉,也不敢说他写的字体“奇怪”。

曹幹以为贲休说的“不一样”,指的只是他写的字太丑,遂又道了声“惭愧”,说道:“在下是刚学写字,写的不好,让贲君见笑了。”

“写吧,写吧,你快些写吧。”

曹幹尽力地把握住笔,继续慢慢地写,接着又写了没几个字,笔下一顿。

贲休一直在注意着他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不小心写错了一个字。”

其实不是写错,是把这个字写成了简体字。

曹幹找苏建学字,一个是为了方便日后,再一个为的正是学繁体字的写法,可即便有简体字的基础,繁体字亦不是说学就能很快全部记住的,有所遗忘,抑或一个疏忽,把之写成了简体字,这也是在所难免。曹幹想了想这个字的繁体写法,想不起来了,索性也就不再修改,反正简体字虽和繁体字有区别,可简体字是脱胎於繁体字,看的话,还都是能看懂的。

不多时,给高长的这封书信写毕。

贲休把竹简取了一根,拿在手中,问曹幹说道:“你都写了啥,给我说说。”

曹幹放下毛笔,指着竹简上的字,指一个,给贲休读一个,把自己写的这封信读了一遍。

信中内容说的都是路上遇到贲休,听说高长朋友秦交已死,现下董宪愿意为他们在力子都面前美言这些东西,并无其他言语。

贲休听了,点了点头,说道:“小郎,你看看你打算选你的哪个随从送此书信,即刻便做准备吧,我先去我家从事处,把你这封书信呈给他看一看。”

曹幹把贲休等送到帐门口。

贲休留下了两个随从,守在帐外,自带着余下的随从们返还董宪帐去。

曹幹回到帐中,郭赦之、丁狗两人正睁大眼睛,在看曹幹。

三人视线相触。

郭赦之说道:“小郎,这书信是给高从事写的?”

“是啊。”

郭赦之说道:“我看这架势,咋像在强逼着你写这书信?”

曹幹苦笑一声,说道:“郭大兄,我方才见的那位董宪,怕将会是成为咱们的新渠帅了。”

郭赦之说道:“小郎适才见他,都说啥了?”

曹幹把在董宪帐中时,董宪说的那些话,小声的与郭赦之、丁狗简单的说了一遍。

郭赦之、丁狗面面相觑。

两人不傻,都已听出董宪这是要强行把他们这伙人兼并。

郭赦之埋怨说道:“小郎,咱不是说过了么?这贲休跟盗贼似的,可不是好人啊,董宪估计也强不到哪儿去!咱要到了他手底下,不得吃苦受罪?这封书信,小郎你为啥要写?”

“郭大兄,咱三人现在人家营里,你说,这信能不写么?”

郭赦之张口结舌,无言可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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