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郡兵又要来打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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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壮、田武等都很关心这次议事的结果如何,毕竟今天要议的这两件事,一个关系到他们这伙人此次的切身利益,另一个关系到队伍以后的前途。

曹丰走后,众人便没有散,仍聚在高长所住屋子的外屋,一边看高长的伤势有无反复,一边等曹丰议完事回来。

傍晚时候,戴黑与两三个村妇端来饭菜,众人正要吃,院子外头传来了说话声音。

田壮、曹幹等出到屋外,见是几个义军战士带了两个人过来。

这两人一个四十来岁,胖乎乎的,另一个三十上下,裹帻彩衣,流里流气的。

看到田壮等人出来,这两个人赶忙都堆满笑脸,下揖作礼。

两人分别自报姓名,陈述来意。

原来四十来岁的那个胖子,是被绑人质中一人的从子,此来是为缴纳赎金。

另一个流里流气的,与被绑的人质也有关系,是其中一个人质的家人托他前来向高长求情,希望能减些赎金的。这人是他们本乡的一个轻侠,受了这人质家里的好处,因愿前来。

田壮收下了那胖子呈上的赎金,点过数目,并无少有,便吩咐把人质带出。

人质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被关在这里小半个月了,虽然每天饭食不缺,一天一顿,但在屋里不能外出,也不得洗沐,浑身上下脏兮兮、臭烘烘的,发髻散乱,胡须快捋成条了。

看到他的从子,老头的眼泪啪啪地往下掉。

他从子顾不上安慰他,向田壮等又行了个礼,生怕田壮改变主意似的,不敢多待,就领着这人质,也即他的从父从院子里出去了。

田壮他们说话还是很算数的,你把赎金交了,人就给你带走,绝不出尔反尔,并且非但不会出尔反尔,田壮还吩咐两个后生,叫把这人质两个送出村外。因为村子里还驻着百十个他们这伙的义军战士,如果半路上碰见哪个战士,戏弄或者打骂他们一顿,未免会被落骂名。

至於另外一个来求情的轻侠,曹幹冷眼旁观,瞧得出来此人虽是故作豪迈,然从其表情和不知何处安放的双手,可以看出他实则甚是不安。

田壮对他说道:“你来求情,可是我们高从事受了伤,不方便见你。”

这人说道:“高从事受了伤么?我却是不知,但减少赎金此事,想来田公也是能做主的。实不相瞒,这家人确实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,若能减些,钱很快就能送来!”

田壮摸着花白胡须,说道:“你刚也看到了,只要赎金如数送来,这质,一根头发也不会掉的,当场就交给你们带走,可若是赎金凑不够,拿不来,这质,你们也就带不走。减些赎金什么的,你不必说了,我家从事早就有令,凡来说情,一概不允。”

这轻侠说道:“可是他家确实是穷,拿不出这多钱啊!乞望老公高抬贵手,宽容一二。”

田壮说道:“你跟我说没用。我家从事有伤,实在不便见你,而且我也说过了,说情的一概不允,你就算见到了我家从事也没用。你赶紧回去,告诉他家里的人,及早把钱送来为是。”

田武插嘴说道:“记住,满够一个月,钱也就不必送来了。”

这轻侠还想再求情,田武已不耐起来,吩咐带他进来的那几个义军战士,说道:“快些的,把他赶走,别在这里碍眼!我等有大事商议。”

这轻侠没得奈何,垂头丧气地出去了。

田武不满地说道:“咱们辛辛苦苦地掳个人来,他们当是容易的么?关在这里,每天还要供吃供喝,得了病,还得给治,比当父做母的还要操心!问他们要些赎金,还推三阻四,总想着减些、减些!减你娘个头!真是越富越吝。”倒是由此想起了一人,问田壮,说道,“阿父,我亲小丈母,他家里这两天来人了么?”

“亲小丈母”,自是苏建。

田壮摇了摇头,说道:“他家里人一直都不见信。”

高长伤重昏迷,田武心中焦躁,遂拿苏建出气,恶狠狠地说道:“等满够一月,他家人若还不把赎金送来,咱们不得不送他回家之时,我啊,我还真有点不舍得下手!”

众人都是一笑。

田武说话的声音很大,刚才那个人质被接走时,又早把土屋内的其余人质惊动,他们都正挤在窗口向外倾听,这话顿就落入到了苏建耳中。

苏建失魂落魄地走到墙角,抱着膝盖,坐将下来。

他却也奇怪,他虽知他家里肯定凑不齐高长所要求的赎金数目,但也不应该这么久了,竟然连一封信都没送来。他搞不明白这是为何。

昔日县中吏,今日阶下囚,苏建此时的所思所想,也不必多说。

只说众人回到屋内,继续吃饭。

因要等曹丰回来,众人没多饮酒,就是好酒的田武也没有喝上多少。

等他们吃完,戴黑和那几个村妇把碗盘收拾了去,又给他们点上灯火。

寒风从外头吹进来,寒气入骨,田壮起身去将屋门关住,众人在屋里说些闲话。

戴黑没走,跪在屋角,时而悄悄地往里屋瞧上一眼,同时时刻准备伺候田壮等人。

众人闲谈着,不觉暮色渐暗,戴黑掌起灯,很快夜色来临。

夜到未久,院外又传来声响。

田壮说道:“今儿个议事怎么这么快,这就议完了?”

田武忙不迭地推开门,当先出去。

一众人又出来院中。

院中墙上挂的有火把,把院中照的颇是亮堂。

众人看到十来人从院外涌入,当先之人,正是曹德。

曹德后头的那些人,都是和曹德一同回乡送牛等物的。

曹幹眼往他们身上看去,见他们大多狼狈不堪,有的人身上还有血迹。

田壮、田武等人无不吃惊。

田壮急步上前,接住他们,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曹德头上混乱裹了块破布,布上透出血,他哭丧着脸说道:“咱们的牛、粮、钱都被抢了!”

一说话满嘴漏风,却是牙也掉了两个。

“抢了?谁抢的?是哪伙贼寇?你们没有报高从事、董三老的名号么?”

曹德说道:“不是贼寇。”

“不是贼寇?那是谁?”

曹德说道:“是郡兵!”

田壮讶然说道:“郡兵?哪来的郡兵?”

曹德说道:“我们出了里,往乡里走,走了也就一二十里地,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郡兵,有个几十人,不由分说,就来抢劫!我们人少,见势不好,只好逃跑,牛、粮、钱这些宝贝,就被他们全抢去了!我这次打坞堡弄来的那些财货,也他娘的全被那些狗入的抢走了!”

太过心疼被抢走的那些东西,曹德的眼眶都红了,泪水蕴积,马上就要掉下来。

田壮问道:“你的头和你的牙咋回事?”

曹德已然抽泣起来,他抹着眼,说道:“地上太滑,摔了一跤,磕到石头上了。”指了指额头,“头撞破了,牙也撞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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