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062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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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接着,便听到身后有人跑了过来——她没有穿鞋,脚面落在冰凉的玉阶上,有些发冷。可听着那道呼吸声,姬礼知晓对方在朝自己逼近。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浓烈,腰间忽然一沉,小姑娘从身后将他抱住。

她不够高,双手搭在对方腰间,恰恰是十分合适。

她的声音柔柔的,脸颊轻轻蹭着男子的背,像是只小猫在撒娇。

“皇上,臣妾又想改变主意了,好不好?”

姜幼萤抿了抿唇,只觉得一颗心又飞快跳紧,怦怦地,几乎要从胸口处蹦出来。

姬礼握住了她的手,“好。”

身形又是被人打横抱起。

似乎心疼她脚底再走这么一小段路,仅是短短几步,男子却还要抱着她走过去。站在水雾温热的玉池之前,姜幼萤眨了眨眼睛,居然看着对方额头上仍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。

不知是硬生生忍着的,还是被这玉池中的热气给熏的。

少女有些心疼。

于是她轻声开口,声音婉转,问他:“皇上,您觉得……身子合欢香解开了么?”

男子面容一怔。

似乎有些讶异,他轻轻垂下眼眸来,片刻之后,却是低低的一声:

“嗯。”

直觉告诉姜幼萤,对方在撒谎。

他仍是还向往,仍是还想要的。

他的双手微不可查的颤了颤,紧接着,故作平静地解开她最上层的一颗衣扣。

手指有些发凉,有意无意地抚过她的脖颈。

姜幼萤想起了什么事:“皇上,您今日有没有喝药?”

“喝了。”

手指轻轻掠过脖颈上的划痕,虽是涂抹了凝脂膏,其上的痕迹还未完全消却。估摸着还要些时日,还好如今是冬春之交,她还可以穿高领的裙衫。

待到夏天、天气炎热一些,这些痕迹便会完全消失不见罢。

姬礼如此心想道。

其实不管是这道疤痕消不消却,那怕是这道疤痕一辈子都存在着,他也会一辈子喜欢她。

嗯,一辈子,永永远远地喜欢她。

萤火虫追逐月亮。

月亮亦是会散发出温柔的光,陪着她渡过这温暖的一生。

……

裙衫散落,摇摇坠在素白干净的脚踝处。

姜幼萤清晰地看见,当衣裳坠落的那一瞬间,身前男子的眸光又是翕然一颤。

她害羞极了,慌忙跳出水池。虽是身姿轻盈,可她的动作有些着急,还是扑出了不小的水花。

水珠散落,其中一颗珠子竟溅在姬礼的眉睫之处,男子下意识地一阖眼,再睁开双眸时,细长的睫毛上竟挂了一颗水珠。

晶莹剔透。

可爱无比。

姬礼抿唇,佯作面不改色,慢慢走到池边。

姜幼萤整个身形沉没了下去,头发却是轻轻飘起来,与池面上的花瓣交织在一起,有几分迤逦。

男子一垂眸,便看见对方只在水面上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。

她眨了眨眼睛,有些娇羞地朝他招了招手,“姬礼,过来呀。”

姬礼唇角噙着笑,走了过来。

“就这么想着朕?”

“唔。”

眼前又是一阵温热的雾气,她眨了眨眼睛,这一回,那水珠子又落在了姜幼萤的眉睫之上。

那道晶莹剔透的露珠,滴答一下,男子整个颀长的身形便落了进去。

姜幼萤身子藏在水下,看着姬礼慢条斯理地将衣裳一点点褪下。他当真是毫无敬畏之心,那般端正威严的一件龙袍,便被他随意地仍在了那里。

稍稍再往右站一些,他几乎要踩在那龙袍之上。

姜幼萤想起来了,姬礼先前还拿自己的龙袍给她擦过脚来着。

真是……暴殄天物。

每每想起来,小姑娘都有几分胆战心惊。

对方整个身子亦是沉了下来。

她红着脸转过身去,有些不敢看对方的身形。见状,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,仅是宠溺一笑。

她就像一只害羞极了的小兔子。

姬礼抿了抿唇,从一边取过面巾。

方才二人在书房,那么折腾下来,她必须要好好擦拭干净一番。

虽然姬礼的身上向来都是香喷喷的,可那东西却是黏腻而污秽。见对方递来素净的面巾,姜幼萤的脸红了,低下头去,小心地接过来。她明显感觉到,自己完全被姬礼填满了,她那里还有姬礼的东西。

“皇上,您、您别看。”

她又羞又躁。

姬礼“好”了一声:“朕不看。”

她开始擦洗。

池面上有许多花瓣,是有些碍手碍脚的,她将那些花瓣尽数拨到一边儿去,而后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。

低垂着小脑袋,只留给对方一个身形。

姬礼洗得很快,早早的便十分闲暇的守在一边,只看着她身形纤弱,那玉肩更是莹白。

姜幼萤擦拭得仔细,丝毫没有留意对方再度上前。

出声时,他竟几乎要贴了过来。

“阿萤,要不要朕帮你?”

少女一颗心“咯噔”一跳,手中的帕子几乎要丢了,慌慌忙忙地摇头:“不要,不要的。”

“皇上,您快、快不要过来。”

她的身子一寸一寸变得僵硬,紧张万分。

她根本不敢回过头,一是不敢望向姬礼,而是不敢让对方看见自己如此羞赧的面色。

那头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姜幼萤手指微微一蜷,而后,又死死地将帕子捏在手心里。

听着那头没有了动静,姜幼萤长舒了一口气,而后正欲倾身,右手忽然被人从后一握,身形已然被对方扳正。

他的头发有些微湿,胸膛更是挂着些水珠。

“皇上?!”

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看着对方径直将她手中的帕子夺了过去,“不、不要,臣妾自己一个人就可以——”

对方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时间,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,“那头可以坐着,你坐上去,朕给你擦拭。”

毕竟是他遗留下来的东西。

其实他私心里,是想将那些东西留住的。他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亲密,恨不得二人骨血相融。

他只想,自己再占有她一点、再多占据她一点。

他想,与她一起生下他们的孩子。

可如今看着,她好像有些嫌弃那些东西。

确实是有些脏的。

姬礼又想起来,花柳本上的那些黑叉。

她是那般美好,那般皎洁无暇,以至于他觉得是自己万分粗鄙,有些不忍心去触碰她。他怕毁掉对方的那份美好于纯粹,更怕少女觉得他脏。

小姑娘家,向来都是香喷喷的。

姬礼攥紧了手中素白的帕子,微微一垂眸,便看见帕角沾上的一点乳白色。

姜幼萤亦是站在原地,没有动。

说起来,她的双腿仍有些发软。看着姬礼的面色,她微微一蹙眉——对方好像误会了些什么。

她不嫌弃他的,她向来都不嫌弃他的东西。

可姬礼仍轻轻握着她的胳膊,把她往玉池边上带。

姜幼萤有些没法儿,只好听着对方的话,乖顺地坐在玉池边。池边有些凉,整个人坐上去,冰渗渗的。

她有些想站起来,却眼睁睁看着姬礼,整个人沉了下去。

“皇上?!”

她又惊恐地喊出声。

声音有些发哑。

“您、您……”

“莫动。”

他温声细语。

对方攥着那帕子,攥着那帕子……姜幼萤咬紧了如樱花般的唇瓣儿,许是过于用力,齿贝在其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印痕。

“皇上……”

她的声音有些无力了。

她坐在那里,却是什么都不能动。一瞬间,姜幼萤明白了何为“坐立难安”。

“皇上,可以了,臣妾不是不喜欢那些,臣妾也想、也想与皇上……”

姬礼攥着手帕,只是在外面擦拭着那些东西。可即便是如此,姜幼萤有些受不了了。她红着脸,想从玉池边上站起身,可对方却抵着她。

忽然,他眸光一闪。

从心底里无端生起一股燥意,如同那合欢香气,又弥散于整个玉池中。

……

姜幼萤额上出了些汗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姬礼推开的,只知道自己整个人是被他从玉池上抱下来的。她依偎在男子怀中,有些羞恼地攥紧了对方的前襟。

明明、明明说好的只是擦一擦,他怎么又……

她咬了咬唇,几乎要疼得哭出来。

呜呜呜,姬礼说话不算话。

对方却似乎有些高兴,抱着她,竟连龙袍都忘了带回去了。

玉池离寝宫只差一道暗门,且无人把守着,姬礼便愈发大胆。

“回寝殿么?”

他轻轻在耳边呢喃,几乎要咬着她的耳朵。

姜幼萤欲哭无泪,“臣妾可以回寝殿么……”

他哑哑一笑,“你要是还想与朕待着这里,也不是不行。”

这一句话,更是让人浮想联翩了。

她慌忙摇头,“臣妾不想了,再也不想了。”

呜呜呜,她就不该跟姬礼进什么玉池!

小姑娘吸了吸鼻子,委屈巴巴,见她此般,姬礼似乎是在意料之中,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。

那笑声直直牵动着胸腔,有些闷闷的,还有些微哑。

看着她面上的神色,他舔了舔唇。

姜幼萤被他抱着,回到了寝宫。

月光莹白,翕然入牖,殿内燃了灯盏,摇晃的灯火落于少女眼眸之中。

月色与灯影闪烁,明灭恍惚。

她紧紧抓着被褥,对方似乎有些渴了,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水。

末了,还噙着笑回过头,问她要不要喝水。

“不要!”

她才不要呢。

呜呜呜。

眼中的笑意又轻轻化了开,他微微一仰首,将茶水喝完。

茶水温热,带动着他的手指亦是暖和了些,稍一垂眼,便能看见他的手指——十指手指,俨然被池水泡出了些褶皱。

还有些起泡了。

他方才着实在水下待了太久太久。

喝完了水,他将茶杯轻轻放置于桌面上,回头一看,少女仍是保持着方才那个十分警戒的姿势,将一团被褥抱在胸前。

一双眼明亮清润,却含着些委屈巴巴的水光。

她委屈,委屈极了。

呜呜呜,方才明明说好了,只擦一擦,到后面,他竟弯下腰,整个脸埋入了水里。

满池娇嫩的花瓣被他轻轻挤到另外一边,姜幼萤吓了一跳,却感受到那一股热意,那是他的舌头。

少女先是一愣神,显然没有想过对方会如此,紧接着,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,慌慌张张地与站起身形。可对方的力道实在太大了,径直将她的身子按住。她就这般坐在玉池之上,小腿没入池中。

小腿之侧,还有那娇嫩的花瓣。

姬礼亦是俯首,亲吻着花瓣。

这招式,姜幼萤曾在《花柳本》上见过,却未想到,会来得这么快。

她下意识地想逃,想躲避,她很想立马把姬礼推开。可双手往前伸出去,够到的却是他的发丝。如先前在书桌上那般,又轻轻扣住了姬礼的后脑勺。

越往前走,那一阵酥麻之感,便游走于姜幼萤的四肢百骸。

水雾落在她的面上,少女娇眸湿软,更是轻轻咬着唇,几乎要哭了。

姬礼还不肯放过她。

……

而如今,她坐在床榻上,面对着步步朝这边逼近的男子,心跳愈发飞快。

她生怕姬礼又来。

右手有些发软——她方才一直按着对方的后脑勺,小臂竟有些发抖。

她犹豫不决,一是过于羞赧,不敢用力,二是姬礼一直是半沉没于水下,她生怕对方溺死了。

可越往下,内心的渴望便愈发明显。

愈发浓烈。

她……

右手轻轻往自己这边扣,推动着他的后脑勺,愈发向前。

手指绕过青丝。

二人在这水雾氤氲的玉池中,又如同完成了一场浩大的自我救赎。

……

灯光恍惚,落于男子面上,他唇角噙着笑,手指修长。

轻轻挑开床帘。

眸光清明,丝毫没有中了合欢香的浑浊之意。

他的合欢香已经全部解开,眸光恢复了以往的清冷自持。

再度望向她时,似乎又有一道暗火,盈于他幽深的双目中。

姜幼萤忍不住往床里头缩了缩。

夜深了。

见状,姬礼又是一笑,走过来。

床榻软软一塌陷,他坐在床边,揉了揉少女的脸颊。

手上力道温温柔柔,一时间,又让姜幼萤想起他方才曾说的:

“阿萤,朕会慢慢、一步步变温柔。”

对方曾同她说,他向来都是最为珍惜她的。

向来都不舍得她再受一丁点的委屈。

而如今,她却是吸了吸鼻子,面上一片粉扑扑的,看上去委屈极了。

一对耳根子通红,更是又羞又躁。

姜幼萤整个人缩在被子里,抬起一双湿润的眸子。

眸底微红,看上去,倒真像一只小兔子。

看得姬礼的心又无端一软。

他整个人坐在床上,将被子往这边扯了扯,对方似乎还不敢松手,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把被子全部扯开,整个人径直压下来。

见她这般,姬礼又是轻轻一叹息。

语气中,却带着毫不避讳的宠溺之意。

“好阿萤,夜很深了,该睡觉啦。”

她吸了吸鼻子。

她疼,好疼,整个人,哪里都疼。

他又是笑着摇了摇头,手指轻轻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子。

她又像是一只灌满了气的小仓鼠。

“阿萤,朕不欺负你了,好不好?”

幼萤的眼睛立马红了。

呜呜呜,她不信。

姬礼就会骗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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