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、第二章（2 / 2）

瑞娅目送着薇娜尔的背影从拐角消失，她转过身找到了臭味的来源墙角堆着两具爬满蛆虫的尸体，血水和地面上的污水混合在一起形成浓稠、颜色不可名状的液体。

和海里的鱼一样，它们死后也会被极小的生物分解。

在几处还未腐烂的皮肤上，瑞娅看到了和切尔身上一样的线绕印记。

她抬头观察周围的一切，没有窗，水滴不断从天花板上滴落下来，在空荡荡的屋里显得格外响亮。

咔擦

薇娜尔开了锁，轻轻地走进来。看着角落的尸体，她眼神黯淡，找了一个较为干燥地角落，招呼瑞娅过来。

瑞娅踮脚跨过一片水洼，这块地方是整间屋子的地势最低点，看样子本来应该是下水道口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导致积水无法排出。

瑞娅在她身旁坐下，薇娜尔手中的盘子摆着两块橄榄油煎鱼饼，一小堆淋上沙拉酱的洋葱番茄，还有一碗奶白色的芝士浓汤。

食物的香气盖过了室内的腐臭气味，甚至让瑞娅快忘记了陪着她们的还有两具尸体。

她接过薇娜尔递给她的刀叉，五个手指用力握住叉子柄，想象着渔夫捕鱼，扎起一块大鱼饼要往嘴里送。

本来进来时表情凝重的薇娜尔看到她这滑稽的一面，不由得轻笑了两声。“我帮你。”她接过瑞娅的刀叉，用腿枕着白盘，仔细而熟练地将鱼排分成均匀的几块。

“谢谢。”瑞娅一边咬着鱼饼一边在心中学习用餐刀的动作，鱼肉的焦香在舌尖绽放，但肉质有点柴。

“这样，”薇娜尔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鱼饼，放到一旁的浓汤内蘸了蘸，“你试试，会更好吃。”

瑞娅学着她的样子，鱼排裹挟着芝士，在齿间咀嚼时，奶香融入鱼肉的缝隙。

“好吃。”她不

由自主地弯了嘴角，这次她没有刻意，表情很自然。可薇娜尔注视着她的眼眸却被晶莹的泪光充盈。

“你怎么了”瑞娅想起她与会长的对话，猜测道“是因为她们吗”她伸出手指指向角落相叠的两具尸体。

薇娜尔哀伤的眼睛注视着角落很久，她蜷起身体，用手抱住膝盖。

“她们发现了公会的秘密，被作为重启仪式的祭祀品。”

“重启仪式”瑞娅标准地念出了这四个字。

薇娜尔的目光像是穿过墙面，凝视着庄园旁的冰原，“在海洋之神消失的第五年，他留存在海中的神力逐渐衰弱，最后完全封存在海底。”

“公会的人想通过祖先遗留下来的仪式重启海洋的力量，并将其归为柯尼洛族所有。”

“但这个仪式早在几千年前就被禁止。”她看着瑞娅，眼神很坚定，试图让她信服。

瑞娅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滴滴答答的水声，去理解她所说的每一句话。

“为什么”

“准确地说，就是用族人与某一神灵签订血契，来换取神灵的部分力量解封海洋。”

“但显然，此次回应公会的神灵远比他们想象的贪婪，仪式没有成功，但被献祭者都被打上了特殊的印记。”

最后薇娜尔叹了口气，“柯尼洛族世代信奉海洋之神，这样做无疑是亵渎神灵。”

喝着芝士浓汤的瑞娅睁大了眼睛，柯尼洛族口口声声说“静待海神的回来”，却背着他与另一位神灵签订契约要将海洋的力量占为己有。

原来神灵一旦失去庇护人们的能力，他变得无用，反被信徒反咬一口。

“那切尔先生呢”既然切尔作为公会的一员，没有理由会让自己作为祭祀品。

薇娜尔僵硬地笑了笑，“很可笑，他想独占这份力量。看吧，那就是他的下场。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跟在切尔夫人面前的神情一样，冷漠、机械。

瑞娅突然发觉自己的左手凉了一下，她平静地将手背在身后。

“或许下一个，就是我。”薇娜尔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，只是温柔地将餐具收拾好，当她的手触碰到刀柄时，一旁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。

“神灵会保佑你。”瑞娅笑着说，“我想留下这把刀研究一下该怎么使用。”

薇娜尔的手一顿，笑道“行吧，你留着，可以学一学怎么解剖虫子。”

“我会的。”

“哐啷”几声，铁门又被锁上了。

瑞娅确认她离开后，才从身后伸出自己的左手。,,